“那你朋友可等了很久。”陳菲接過紙,擦了下眼睛,“你快回去吧。我不耽誤你時間了!”說完這話,她眼淚啪嗒啪嗒地滴下來。
“沒事,我沒事的!”陳菲紅著眼眶,轉過身去,背對著顧璟煦,“隻是沒控製住。”說完,她又擦了擦眼淚,小綿羊似的用委屈的聲音說到:“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就好了。”
顧璟煦遲疑了一會兒,遞給她一瓶水,還貼心的替她擰開,溫潤有禮地說:“那我就先走了。”話音剛落,顧璟煦轉身就離開。利落幹脆,沒有一絲拖遝。
陳菲:“……”
鵝卵石的小路七拐八拐,路過叢叢簇簇的大麗花,錯過粉嘟嘟的夾竹桃,拐進了一片陰影之中。
顧璟煦看見葉珩站在陰影之下,他走上前說道:“走,咱們回去!”還笑一笑,露出犬牙說:“你來找我?”
葉珩下意識點點頭,正對上一雙桃花眼。他動作一頓。
見他葉珩是來找自己的,顧璟煦心上沒來由的愉悅起來,剛才的烏雲散盡了。他眉眼都帶著笑意。說話的聲音很輕,如同情人間的低語:“久等了。”
亭子裏,小胖肚皮朝天,烏龜翻身似的躺在長椅上。侯飛翹著二郎腿,邊聽著音樂,還不忘扭起身子比個動作。
“他們怎麼還沒回來?”侯飛摘下耳機望了望,“再不回來,就要收隊了。”
猴子斜眼看著小胖。對方正以一灘肉餅的形態將自己晾曬。拿起瓜子兒殼,侯飛往他腦門兒上一丟。
“哎呀!”小胖覺得頭上被砸了一下,一抬頭就看見侯飛滿臉壞笑。
“猴子!你太過分了!”小胖哼哼唧唧的想要起身,卻一不留神踩空了,整個人差點翻到地上。
侯飛嘲笑著他。邊上,李雄對著手機嘿嘿傻笑。謝儒文端正地坐著,捧著本小冊子背英語單詞。
顧璟煦和葉珩回來了。葉珩麵無表情地把水放到台子上,說:“自己拿。”
小胖拿了一瓶,卻被侯飛一把搶過。他警惕地又拿了瓶,又被搶了。兩個人打打鬧鬧,你追我趕跑的老遠。李雄和他女朋友約了見麵地點,傻笑著,他捧著手機走了。正巧,謝儒文去上/廁所。
顧璟煦在路上就察覺到葉珩有些悶悶不樂。他坐在葉珩旁邊,目光專注的看著他問:“怎麼?不高興?”
葉珩回憶起剛才的那一幕,想張口問對方到底是怎麼回事,又不知到該問些什麼。
你有女朋友?我問這些幹嘛!
你認識那女生?這不擺明了廢話!
“剛才以為你走丟了。”葉珩別過頭,“也沒別的事兒。”顧璟煦好脾氣地笑了。
葉珩覺得他的笑總是溫溫柔柔,就像對所有人都如此。葉珩以為自己已經和他算得上好兄弟,可其實壓根對於他一無所知。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近了,是否隻是一廂情願的錯覺?
“我們這群人是你的好兄弟嘛?”葉珩佯裝漫不經心地問到。
“當然。”他笑著說。
“那我問你一件事。”葉珩想問問那個女生,但又怕得到肯定的回答。
“什麼事?”
“你……侯飛這麼二,你喜歡他嗎?”葉珩試探著問。
“喜歡啊!他挺有意思的。”顧璟煦輕鬆地說。
“那小胖總是吃你零食,你也喜歡他?”
“嗯。”
“鳳姐總說我捉弄你,你也喜歡我?”
“當然喜歡。你是我的陛下!”
葉珩聽到這個回答後,心裏輕鬆了些。
還好,他真把我當朋友的。這幾天老是逗他,萬一別人隻是忍著不說,那我豈不就成了跳梁小醜!
“葉哥!煦哥!”一聲呼喊傳來,謝儒文握著他的小冊子跑著。他推了推眼鏡說:“收隊了!收拾東西回去了。”
李雄才和女朋友見了一會兒麵就不得不分開。他沮喪的宛如霜打的茄子,臉上愁雲密布。侯飛和小胖還是打打鬧鬧。
初秋,太陽朝赤道移動。未到秋分,依舊是白天長,黑夜短。他們坐在回程的大巴上。窗外,西下的斜陽在山的縫隙間若隱若現。
天上充斥著大片的橘紅,帶著深深淺淺的光影,昏黃著,黯淡了。倦鳥歸巢,燕棲簷下。更遠處的地平線早就模糊不清,讓人捉摸不透那閃爍的是霓虹燈還是早早升起的星。
晚上11點,顧璟煦放下筆,有些疲憊地捏捏鼻梁。他翻著今天拍的照片。每個人的嬉戲打鬧都被記錄下來。看見了其中一張,他的目光在一張照片上久久停留。
——那張是葉珩的。他四周是花團錦簇,身後是天光明朗,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與他邂逅。
夜風吹起窗簾嘩啦作響,別墅裏依舊寂靜的可怕。突然,顧璟煦的手機響了一聲,消息的來源是一位設為特別關心的人。
他看了眼手機,聯係人顯示為“孟女士”
[孟女士]:那老東西說他最近要回來。寶貝兒,要是他敢帶女人回家,你就給媽打電話。記得吃飯,好好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