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白月光貴妃死了,他悲痛難忍,夜夜宿在凝和殿,緬懷林淑妃生前的音容月貌。
作為他的皇後,自然要為他排憂解難,在新進的秀女中貼心為他挑選了位像極林淑妃的秀女,送入凝和殿侍奉。
我臥在軟榻上飲著新進的龍井茶,略微燙嘴,茶盞剛放下時,他帶著盛怒快步走了進來。
“靜姝不愧是朕的好皇後啊。”
他麵色陰沉,嘴邊一抹譏笑。
“皇上是對臣妾送去的婢女不滿意,臣妾不過是擔心皇上日夜愁思,寢食難安,便送一婢女照顧皇上起居罷了。”
我淡然的望著他,就像看牆上的畫一般。
“婢女?你故意送一名像極婉兒模樣的婢女,爬上朕的龍床?吳靜姝,你以為朕看不透你的心思。”
說著,他用手扼住我的下巴,逼得我仰視他,那怒火燎原的眸子,引得我莞爾一笑。
“皇上的話,臣妾沒明白,臣妾不過是擔心皇上罷了。”
他的手暗暗用力,恨不得揉碎了我的顎骨。
“你想惡心朕,朕就隨你的意。”
說完,手用力一丟,轉身出了仁和殿。
我用手輕揉著下巴,香穗走上前來,皺眉蹙眼道。
“皇上真是太過分了,娘娘的臉都被掐紅了。”
我笑了笑,繼續端回茶盞。
“無妨,本宮不過是臉疼,有人心疼著呢。”
次日,那送去的秀女便賜了美人,居從玉閣。
這從玉閣倒是離我仁和殿極近,隻隔兩麵紅牆。
嬪妃向我請安時,那秀女,王美人也是姍姍來遲。
瞧著她假裝歉意的樣子,我也不與她計較。
倒是撫著肚子的宸妃諷刺了幾句。
“這麻雀上枝頭,真當自己是鳳凰了。”
那王美人臉立馬跟打霜似的,又不敢反駁,氣都吞了下去。
宸妃母家顯赫,祖輩三代良將,脾氣驕橫,這懷胎六月,越發乖張些。
見王美人不理,眉毛一挑,似要開了嘴炮。
我睫毛微顫,打斷了此事。
“雖說淑妃剛剛離去,宮中不宜辦喜事,但後宮嬪妃本就稀缺,不如就在新進的秀女中再抬幾位,各位妹妹覺得如何?”
德妃素來溫婉,應了此事。
梅嬪性格冷冽,隻隨德妃一樣。
宸妃與我親厚,隨即點了點頭。
剩下的,我也並未在意。
一陣脆響,王美人不慎翻了茶盞,眼眶盛著霧氣,我恍惚間看到了林婉兒。
我與林婉兒初見時,她也是這般模樣,勾得宋淮竹魂牽夢繞,一顆心撲在她身上。
宸妃最是見不慣林婉兒如此,如今又來了個王美人,那不得拿出她積壓了多年的怨懟。
“王美人這副樣子是做給誰看,皇上又不在眼前,你心中不平大可說出來,這般模樣還以為死了親娘呢。”
王美人眼中淚滴滴掉落,輕啟朱唇道:“妹妹不過是因茶水太燙,手不穩脫落罷了,宸妃姐姐何必處處挖苦,妹妹不似姐姐,才剛剛進宮,不懂規矩而已。”
宸妃哪聽不出她的言下之意,暗射宸妃進宮多年,年紀大。
“既然不懂規矩,本宮就給王美人找個教習嬤嬤,你就在從玉閣學會規矩再來請安吧。”
我凝神看著王美人,語氣不善。
王美人臉一下唰白,但隻能硬著頭皮說是。
我扶額,擺手道:“罷了,本宮乏了,各位妹妹都各自回宮吧。”
待人陸陸續續走掉,宸妃本想留下來說幾句,我擺了擺手,讓她先回去。
等仁和殿清淨後,我便讓香穗開始著手給宋淮竹的龍床塞人了。
一連抬了七八個美人和婕妤,想著讓宋淮竹好好嚐嚐二八佳人體似酥,暗教君王骨髓枯。---《金瓶梅》
我心想著能折騰他,喜上眉梢,步履輕快地拉著香穗去看望宸妃去了。
我與宸妃高瀟瀟乃先帝在世時舉辦的春獵上相識。
那時宋淮竹還是我的淮竹哥哥。
那年我十四歲,家族本是太後的母家,我又得太後喜歡,自幼同四皇子宋淮竹在宮中長大。
那日春獵,我心中期盼已久,香穗還打趣我道:“小姐這是高興要見到淮竹哥哥了吧。”
我臉上一熱,嗔怪道:“好啊香穗,都敢拿我打趣了。”
說完,雙手撓著她的癢癢,她笑著求饒。
而等我眼裏有那一襲白衣時,我飛奔而去。
“淮竹哥哥。”
宋淮竹拉住我,笑著道:“慢著點,小心摔了。”
我應了一聲,想必那時是極高興的。
可偏偏對他滿是少女心意的我,就眼睜睜看著他將答允我的白兔,送給了宸妃。
我氣不過,叉腰道:“高瀟瀟你怎麼什麼都搶啊?”
昔日宸妃答道:“我喜歡,再說四皇子都送給我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