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好麵子,不喜歡和手下們擠在一起吃飯,他認為領導就得有領導的樣子,狗就是狗,怎麼能和領導一個桌子呢?就算一個屋子也不行,他這點認識深刻繼承了魯護的衣缽,於是負責監視裴國棟的這兩天,三餐他都會獨自出來吃,去湘省電視台附近的一家高檔餐廳公款消費,還有光腿露背的美女服務員可以欣賞,要個聯係方式再找機會親密交流一夜豈不是美滋滋。
隻是今晚似乎時運不濟,出了酒店轉過街角就撞上了一位猥瑣的眼鏡男,沒想到人不可貌相,對方脾氣還挺衝,張口便是“我草你個仙人板板,走路不長眼睛,祝你出門被撞死”,阿虎那個氣啊,想他堂堂龍虎幫副幫主,竟然被個小癟三指著鼻子跳腳罵,他也是有眼力見的,要是麵對五大三粗的壯漢,說不定就暫且忍了,回頭再找回場子,現在真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二話不說,一拳就對著那人的鼻梁招呼!
果然,那人真不經打,直接撲街,鼻血橫流,按他以往的經驗,這種色厲內荏的家夥肯定馬上慫了,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吞,他也盡可以揚長而去,繼續享受自己的美好晚餐,可惜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那家夥竟猛地撲上來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天搶地,讓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好似有比竇娥還大的冤情,而一旁更是突然躥出幾個人高馬大的小夥子“見義勇為”,將他控製住,同時撥打110報警電話。
直至被幾名火速趕到現場的警察押上警車時,阿虎才慢慢回過味來,這他媽是設計好的吧!他拚命掙紮著,甚至報出魯護的名號,結果換來的隻有一副鐐銬,猥瑣男坐在對邊,抹了一把鮮豔的鼻血,摘下瓶底厚的黑框眼鏡,嘿嘿笑著,阿虎隻覺五髒六腑都在氣得焚燒,恨不得將對方揍死,想打電話通知魯護也沒門,一會兒後,他終於認清現實,垂頭喪氣地低下頭顱,對不起,主人,今晚,江離恐怕有大動作,可惜,我沒辦法幫您了。
在警車走後不久,幾輛客車停在湘省電視台大樓門口,從車上下來的人群魚貫而入,隨後,又是一輛麵包車,稍作偽裝的江離推開車門,踏上地麵,望著闊別已久的地方和台階上微笑站立的裴國棟,他嘴角勾起了一道自信的弧度。
一號演播廳,曾經舉辦三人成眾音樂大賽的場所,此刻聚集著一堆人,正在議論紛紛,他們是被裴國棟以商討第三期大賽製作為理由請來的評審團成員。
“不是說節目停辦了嗎?怎麼還有第三期?”
“對啊,難道魯護決定和江離和解了?”
“如今的局勢對魯護越發不利,湘省日報那邊都被迫停刊了,民間的輿論也是日益洶湧,魯護就算出此下策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那可是魯護啊!他是出了名的高傲,真的能放下架子與仇人晚輩握手言和嗎?”
“這你就錯了,嗬嗬,我猜,即便魯護想談判,江離都不會答應,江離這家夥,雖然不高傲,但睚眥必報,你們想想,惹上他的人可有一個好下場!”
說到這裏,大家悚然一驚,感覺脊梁骨涼颼颼的,如果江離真的逼迫他們在他和魯護之間戰隊,他們該如何選擇呢?
就在大家心神不定的時候,門開了,全場頃刻鴉雀無聲,一道道目光射向入口,既有迷茫,也有期待,不知道裴國棟準備給他們帶來怎樣的謎底,結果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道高大瘦削的身影,他俊逸的臉龐神色凝重,嘴唇緊抿,漆黑的眸子猶如一眼黑洞,深不見底,讓人望而生畏,經過兩年的曆練,江離越發充滿上位者的威嚴和氣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