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那些律師還在樓下大廳等著,要求馬上與他們的委托人江離見麵,您看……”秘書見院長愁眉不展,陷入沉思,連忙提醒道。
院長聽得一驚,如夢初醒,放下揉太陽穴和拿律師函的雙手,端正坐姿,擺出鎮定的模樣,隻是手指在桌麵無意識的敲擊暴露了他的真實心情,他沉吟半晌,才道:“這是律師的權利,讓他們去見江離吧,你帶人密切監視,絕不允許有違規的舉動。”
“我明白了,院長。”秘書快步離開辦公室。
望著輕輕關上的房門,院長卸下了全部的偽裝,仰頭靠在真皮座椅上,長長吐出一口氣,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顯得那般刺眼,就像這殘酷的現實,令得他無法直視,不得不閉合雙眼,疲憊漸漸席卷全身,昨夜突擊審訊江離,對於他同樣是種煎熬,再加剛才的強烈衝擊,現在他隻想好好睡上一覺。
吱呀一聲,小黑屋的鐵門被緩緩推開,驚醒了睡夢中的江離,他翻了個身子,就看見一群人站在門口,其中有他熟悉的麵孔。
“爸!媽!”江離眼睛一下瞪得很大,從床上一骨碌爬起來,驚喜地道。
“阿離——!”水夢瀅三步並作兩步,如風一般撲過來將江離緊緊抱住,喜極而泣。
水夢瀅的情緒也感染了江離,母親溫暖的懷抱讓他竟有種想哭的衝動,雖說他自詡胸有成竹,但畢竟頭一次身處這樣陌生、黑暗、孤獨、不安定的環境,再多的倔強也去除不了他內心深處的一絲虛弱。
“阿離,你受苦了,別怕,媽媽在。”水夢瀅輕拍江離的後背,就像小時候他被嚇了後那樣做,她的臉上洋溢著母性的光輝。
江離溫馴地“嗯”了聲,然後悄悄探出半個腦袋,對一旁抿緊嘴唇的江沐道:“爸,你也來啦。”
江沐點點頭,古板的線條逐漸柔和,旋即想到什麼,又板起麵孔,拿出父親的威嚴教育道:“男子漢大丈夫,吃點苦也不算壞事,這是磨練,也是教訓。”
“我知道了,爸,我會堅強的。”江離微笑道。
江離離開老媽的懷抱,就看到站在老媽身後滿臉關切的三女,舒雨桐、唐詩詩和許久不見的張娜拉,他笑著擺手招呼道:“嗨,你們還好吧?”
刹那間,淚水奔湧而出,如斷線的珠子灑落,如果不是周圍有人,估計三女都忍不住衝上去撲進江離的懷抱,現在她們隻能克製自己的感情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放心吧,我很快便會出去的。”江離不忍目睹三女楚楚可憐的樣子,他的目光轉而落在另外一些西裝革履的人身上。
其中為首的一人與江離對視一眼,主動上前伸手道:“你好,江離,我是潤德律師所的張潤德,這次特來相助,為你提供法律支持,請多指教。”
江離立刻下床,站直身體,與對方熱情地握手道:“太好了,小子久仰大名,真是相見恨晚啊,祝我們合作愉快。”
接著江離又與其他的律師逐一握手寒暄,他謙虛親熱的態度讓大家對他十分滿意,雙方簡單認識之後便直入主題,開始商討案件的細節。
門口,王華自來熟地與秘書攀談,防止對方打擾裏邊,秘書幹脆順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江離沒跑,他就算交差了,何必得罪江離,他隱隱已經意識到院長的外強中幹,是該明哲保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