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20號圖盧茲—斯特拉斯堡晴
親愛的日記:
斯特拉斯堡的大農村裏可太冷了。
在圖盧茲時,我尚且不覺得法國的冬天和中國中部有何不同,現在隻想裝x:“凜冬將至啊!”
四野皆靜,從窗外望去沒有一絲光亮,隻有曠原上呼嘯的風聲,密不透風的黑暗讓人更加依賴屋內的溫暖與人氣。
今天我度過了一場永生難忘的考試,我願為它擬一個標題——《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老師竟在考試時向留學生吐口水?!》
一切的起因隻是一隻被我遺忘的膠棒,一個法國考試的必備工具。
不巧的是,這場考試我居然難得地提前做完了,走到講台上才想起來沒帶這個奇妙的小東西,隻好小聲詢問監考的兩位女士是否可以向其他學生借借。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已經瞟準了第一排那個藍外套女生了。
然而……然而!!!
端坐在桌前一直麵無表情的兩位女士對視了一眼,露出了迷之微笑。其中一位立馬起身走到我旁邊,“不不,不需要,你隻用這樣就行了,很簡單,看。”
這位熱心的女士隨後伸出了自己修長的手指,“呸呸呸!”
嗯???
我的呆滯被她誤認為不理解,下一秒安靜的教室裏再次響起了優雅地吐口水聲,這次還附加了一個鼓勵的微笑。
絕望jpg
不讓我借就算了,您都呸了兩次了,順勢幫我粘上不行嗎,啊?
可惡!我呸!呸!
“還不夠呢”,女士關切地看著我,發出了惡魔般低語。
眼看著全班的注意力馬上就要被全部吸引過來,我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出了此生最響的,某種,聲音,結束了這場拉鋸。
下次再忘記帶膠棒我就是狗,狗!!!
由於下午沒課,我帶著淩亂的心情直奔機場,傍晚六點多抵達了斯特拉斯堡機場。
去斯堡過聖誕的事上周我就和安托萬說過,跟喬伊也提了一嘴,統一回答了他們返回時間的問題。
安托萬這周實在太忙,我們都默契地沒有約見麵,晚上短暫的聊天也都和考試有關。他對此顯得很沮喪,開始頻繁地給我發大頭照,美其名曰提醒我經常想想他。
本來男生發自拍這事在我這兒是要貼個“油膩”的標簽的,但這個男人顯然有點東西,仿佛深得網紅真傳—照片裏的他或架著眼鏡打字,或疲倦地枕臂,還有幾張親昵地抱著家裏的狗狗,咦,這手指怎麼不知不覺就挪到下載的小箭頭上了?
見麵次數減少,連帶著聊天也變少了一些,這也許正是一個確定關係前最好的冷靜階段?
聖誕節回來後,我該和安托萬認真的談一談了。
畢竟,交換時間也隻剩下半年了。
……
斯特拉斯堡的機場也不例外地不在市區,去小圓約好來接我的公交車站還需要乘一趟電車。
露天站台上稀稀拉拉地站了幾個人,其中居然是中國人占多數,吹了半個小時冷風終於上了車。車廂裏是空無一人,剛剛的旅客們就像消失了一般,如泥牛入海,耳邊隻能聽到列車行進聲和自己的呼吸聲。
夜色模糊了窗外的景色,等到眼前出現了星星點點暗淡的街燈後,我才慢悠悠地意識到到市區了。
火車站也冷清地過分,人工窗口已經關閉,隻見大廳的自助咖啡機亮著點微光。小圓發消息說公交車突然停線了,她在等另一條線的首班車,估計還要十幾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