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島家的車停在赤司家門口,月島纓絡隻身前來,踏進赤司家大廳的那一刻,纖弱身影硬是以強大的氣場劈開一條暢通無阻的路,獨樹一幟,無人敢靠前。
那些圍觀的宗族目光中有驚訝有期待,更多的卻是幸災樂禍。世家大族看似光鮮亮麗,實則比起整個社會更加的固步自封,階級固化嚴重。等級森嚴的環境中被洗腦久了,女人甘當附屬品,家主之爭是男人的事,她們不過看個熱鬧,第一千金又怎樣?沒有了男人的庇護,她一個連姓氏都沒更改的未婚妻掀得起什麼風浪?沒人相信一個養尊處優虛有其表的少女能在這場定局中力挽狂瀾,縱使她盛大登場,也很快悄然落幕。
月島纓絡來到議事大廳,人聲鼎沸,爭辯翻天。可所有的聲音都在見到月島纓絡的一刹那隱匿遁跡。
訝然與輕蔑,是所有人眼中遞進的情緒。
月島纓絡走到主桌側位,暫時掌事的分家親族還算有耐心,將原本屬於赤司父子的作為空了出來。赤司管家拉開赤司征十郎的椅子,月島纓絡從容坐下。
“你這是做什麼?”質疑的聲音意料之中攻擊引狼入室之人。
“老爺少爺下落不明,大小姐是赤司家未過門的少奶奶,當主持大局。”
“憑她主持大局?一個沒斷奶的丫頭?”有那急脾氣迫不及待暴露本性,月島纓絡心中冷笑,這幅急著上位的嘴臉還真是世族標配,隻可惜她在月島家見的太多早已免疫。
依然是那呼聲最高的冷靜老者城府深沉,“雖說隻有訂婚初禮,可月島大小姐畢竟是少爺的未婚妻,當然有資格參與家族會議。”說得漂亮,既強調了訂婚初禮,又強調了未婚妻,就差明著說她名不正言不順。
老管家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側目看大小姐,隻見佳人麵色如常,甚至依舊端著雲淡風輕優雅笑容,一雙眼睛看似看著對麵的人,實則並未看進去任何人,不知在想什麼。
忽而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紅唇上彎,笑的明豔又富於生機,輕飄飄的問道:“各位叔伯,我就問一句,今天是不是一定要分這個家產?另立當家?”
短暫的沉默後忽而交替傳來眾人的嗤笑,月島家的嬌花怕是養在溫室太久,對自己的身份依然沒有認清。他們彼時這樣想,咱礙著月島家的麵子敬你一聲大小姐,便真當自己在這裏有說話的權利。
無人應答,蔑視地徹底,將她當做空氣。
大門突兀打開,幾個穿著空手道服的高大青年湧入,將一幹西裝革履道貌岸然偽君子如同小雞一般圍起來。
門外逆光中,一纖瘦身影緩緩走來,梳著卷翹雙馬尾,一根金光閃閃的棒球棍抗在淡粉夾克包裹下的肩膀上,泡泡糖一吹,哈莉奎茵喝了毒藤女的神奇藥水,帶領自殺小隊拯救人類。
“這是……月島二、二小姐?”所有人傻眼,這是什麼情況?
“各位長輩,我妹妹不過是怕我這個姐姐勢單力孤受了欺負,所以才來保護,隻要大家心平氣和好好說話,她不會對各位怎麼樣的。”第一千金先發製人,貼心的替這些長輩們解釋眼前狀況,語氣和表情都盡顯輕鬆。
“好啊,暴力圍堵,竟然學會搞□□那一套,真是月島家教出來的好女兒!”陰陽怪氣野心家鼓掌喝彩,當然,沒有半分真心。
“過獎。”小公主將泡泡糖吹破,囂張地瞪著對方。
“大小姐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今日之事傳出去,月島家的聲譽將會受到怎樣的影響想必不用我多說。”
月島纓絡點頭,“多謝提醒,所以懇請各位叔伯高抬貴手,不要將赤司、月島兩家的臉皮丟到地上摩擦,平白讓人看笑話。”
這麼異想天開的要求直接給人氣笑了,到底年紀小不知天高地厚,不會以為用這樣簡單粗暴的方法就能改變局麵。
“大小姐,即便您用這種方式拖住我們,您拖上十天半月一年兩年,赤司家的境況卻迫在眉睫。當家和少爺下落不明,偌大家業總需要有人執掌,宗族多少人家等著吃飯。何況嫡脈無後,局勢早成定局,無論你做什麼都改變不了。”
話音剛落,門口又進入幾人,各個身形高大壯碩,是赤司征十郎的前隊友們,麵對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宗族男性能一打十那種。
化身小醜女的月島小公主臉色微變,卻聽得閨蜜三井佑香在身邊呼喚,“素素,你沒事吧?”
“二小姐也就罷了,大小姐拉這些外人進來攪局,就別怪赤司家容不下……”急躁的二世祖眼見自己父親距離主位僅一步之遙,終於按捺不住上前搶奪月島小公主手中的棒球棍,卻被一隻巧克力手臂牢牢固住肩膀,向後一摔……
混亂,隻在一瞬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