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啦……哧啦……
夜晚的墓園中,明月高懸,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白發男人拖著血肉模糊的右腳,緩步前行。
左手缺失,身上的彈孔,刀傷,多到難以數清,在他的身後,鮮血甚至流成了一條小溪。
但是,即使深受如此重傷,他也沒有停下步伐。
在死之前,他必須要去一個地方。
男人的名字是鄭天銘,他是世界排名第一的暗殺者,自打他記事起,殺人就成為了他的日常,世間百態他早已看膩,親情友情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可是……
上天卻和這樣的他開了一個玩笑,他終究還是沒有逃過愛情。
視線逐漸模糊,鄭天銘一個踉蹌倒在了血泊中,身體越來越冷,他依然沒有放棄,他最愛的人就躺在前麵。
“淩……若語。”鄭天銘咬緊牙關,向著記憶中的地方艱難挪動著身體,他最後的心願就是死在妻子的墳前。
或許是上天不允許他這樣的惡人得到善終,亦或者是,他的妻子不忍心再看著他這樣折磨自己。
鄭天銘,終究還是死在了去往妻子墳前的路上。
……
“蘇醒吧!165476號世界的最強之人,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是誰在說話?意識朦朧間,鄭天銘依稀聽到了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
敵人?沒有絲毫猶豫,下一秒,鄭天銘狠咬舌尖,強迫自己醒來,左手下意識伸向了自己的腦後,他要從枕下抽出手槍。
然而,他什麼都沒有摸到,等等……左手?我的左手應該被砍掉了才對。
思緒僅僅停滯了不到半秒,鄭天銘翻身躍起,以最快速度確認著周遭環境,他不是在納悶自己在哪兒,而是在尋找可以當作武器的物品。
看著鄭天銘從沙發上醒來,警覺地在書房中尋找武器,坐在書桌後的身影輕笑一聲,為鄭天銘鼓起了掌:
“很不錯,如果是你的話,說不定真能拯救那個世界。”
鄭天銘沒有說話,對於這種裝神弄鬼的人,他甚至連看都不願看一眼,比起和對方說話浪費時間,鄭天銘更習慣先挑斷對方的手腳筋,然後踩著他的頭逼問情報。
情報有用,那就給他一個痛快,若是還敢再說哪怕一句沒用的,那就留下致命傷,讓他在極致的痛苦當中好好反思一下。
視線偏移,鄭天銘發現了武器,書房右側的陳列櫃中放著幾瓶紅酒,把瓶子敲碎後,碎裂的瓶口是不錯的殺人利器。
足尖發力,鄭天銘一躍而起,衝到了陳列櫃前,一拳砸開了櫃門上的玻璃,不顧玻璃碎片飛濺劃出的傷口,鄭天銘從櫃中帶出了一瓶紅酒。
啪!鄭天銘把紅酒砸向了地麵,手拿著他剛製作好的‘武器’,馬不停蹄奔向了坐在書桌後的人。
書桌後的人並沒有反抗,淡然舉起了自己的雙手,而他的臉居然長得和鄭天銘一模一樣!
鄭天銘繞到了那人的身後,把鋒利的瓶口比在了他的脖頸處:
“這裏是哪裏。”
“嗬,你不先問問為什麼我的長相和你一樣麼。”
“易容術而已,看來你是不想回答我的問題。”
鄭天銘右手發力,準備割斷對方的頸動脈。
“那現在呢?”那人的聲音突然變成了一個他無比熟悉的女聲,隨後她慢慢地轉過了頭。
清爽柔順的墨黑長發披在肩上,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是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鼻梁英挺,嘴唇緊抿,整個人透著一股英氣,散發著一種超越性別的俊朗和魅力,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有半分褻瀆之想。
“你!”鄭天銘認識眼前的女人,這個性格無比要強,待人溫和如玉的女人他當然認識!
這是我的老婆!!
鄭天銘握著瓶口的手微微顫抖,他可以麵不改色地殺掉任何人,就算是情勢所迫需要自殺,他也會立即執行,絕不會皺半下眉頭。
但是,唯獨他的老婆,他下不去手。
“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麼。”‘淩若語’抬起纖細嫩白的右手,打了一個響指。
轉瞬之間,兩人便對坐在了沙發前。
“你到底是什麼人。”鄭天銘眼睛死死地盯著麵前的女人。
“我是造物主,手中掌管著數以億計的世界,但是,世界一旦形成,我能夠做的就隻有消除,並無法親自幹涉進去,所以,我會挑選合適的靈魂,幫助我修補那些即將崩壞的世界。”
“你……想要委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