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帝旨,送入璃王府(1 / 1)

“儀凰郡主接旨!”

——

“奉帝旨令,降以天旨!朕之皇弟璃王千枼雪已過及冠之年,茲有國師府嫡長女、正一品儀凰郡主秦氏清,聰慧敏捷,端莊淑睿,敬慎居心,久侍宮闈,性資敏慧,率禮不越,著即賜婚於璃王千枼雪為正妃,封號“落”,擇日入府,待璃王從戰場回歸,入宮謝恩!”

凰落,落凰,隕落的鳳凰,永不可高高在上。

秦清抬頭,猩紅的雙眸抬頭望向帝旨與那些個兒不屑的笑臉,背後,是被血染紅的府邸,頭顱被掛於房簷,血,還在低落。

“儀凰郡主,國師大人已經交出國師府換您一命,難道,您還想為國師陪葬嗎?”

她袖下的拳頭緊握,又馬上鬆開,兩臂合攏向前伸直,左手微曲,右手附其上,兩臂自額頭下移至胸,同時上身鞠躬。右手搭於左手,謝恩,台上的太監不由得搭下臉來,右搭左,活人同死人行的禮。

“儀凰……接旨,吾帝萬歲!”

她一步踏於前,朱唇輕啟,神情冷戾。

“勞煩公公傳達,那染了血的後位……究竟是她想要的嗎?”

太監猛然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充滿諷刺的笑臉。

大周五代帝叁拾玖年,帝病入膏肓,外戚把持朝政。同年,鳳星一說流傳於世。

鳳星墜世,天命所歸。

五國戰爭,終將歸一。

五百年後,有王則興。

輪回崩潰,終將歸神。

鏤空發冠,簪纓隨之從兩側落下,一襲齊胸藍衣,外麵披上了一層白紗,裙擺落到腳踝,白色鞋,鞋麵僅繡了兩隻蝴蝶。眉毛上挑,丹鳳眸,鴉睫長而卷翹,鼻梁高挺鼻尖微翹。手腕上隨意倘著紫羅蘭玉鈴鐺手鏈。

金釵朱玉,步搖落得叮當響。

“是他嗎……”

“主兒,一切皆已處理妥當。”

秦清摸著手上的那一個玉鈴鐺,雪月低頭,眸中是揮之不去這根玉鈴鐺的記憶。

“雪……雪哥哥……清兒開心……清兒……終於能保護雪哥哥了……”

她越說,氣息越弱,眼眶變熱,眼前似蒙了霧,看不清她姣好的容顏。

“清兒別說了,你別說了……都是雪哥哥的錯……”

低頭哽咽著,唇卻貼上冰冷。

“不……不怪……不怪哥哥……雪哥哥……清兒希望你……你做個好人……不要為了……為了私欲……殘害他們……求……求……”

未說完的話卡在喉間,感覺身上被重物壓住,片刻呆滯,手腕間的紫羅蘭玉鈴鐺隨手臂滑落,發出清脆的聲響,眸底淚水盈滿,手掌憑感覺撫上人背部的長劍,用力拔出,血卻早已流盡。

月色淒清描人嬌顏,卻是勾起心間悲涼蔓延,強壓欲衝出喉間的哭聲。抱緊人坐在這片犧牲了無數人生命才換來的血色土地上。

月落日升,紅色染了半邊天,暖光絲縷打在懷中人的臉上,卻再無她嬌笑的回話。

“主上,敵軍已滅。”

身旁屬下低語,抬頭掃了四周,殘肢殘骸四處皆有,仍激不起絲毫情緒。

將人小心打橫抱起,一步一步,走回營地,

“清兒……我們回家……雪哥哥一定會變成好人……你也回家……不要走……好不好……”

聲音沙啞而低沉,似乎聽不出情緒起伏卻沒來由讓人覺出心中滿溢的傷痛。

“蒼天在上……這血染的土地……便是你要的結果嗎?!”

同樣的字,是否……也會是他?

“主上……可是……這裏是下界啊。”

“是啊,這裏是下界,他又怎會再此……”

“走吧……時辰不早了……”

秦清踏出門檻,踏上馬車,回眸望向那一塊刻著國師府三個大字的牌匾,留戀不舍。

縱使失去了自由又如何?隻要可以殺了她,她可以不擇任何手段!

可,這一張連一身嫁衣一場婚禮都沒有的賜婚,可真是令人諷刺。

夜色靜美,淺淺的月光旖旎在深秋深夜。

入夜,玉爐焚香,一身華服,玉杯幾絲白煙升起。星星點綴著一望無際的星空,她站在窗前,愣了神。

燭火明滅,那零星的暉暈隻粗粗勾勒了曼妙的身姿。眸裏一泱春水柔色。

“咿呀——”

大門被打開,發出聲響,秋已深,風裏帶了寒意,卷著枯黃的樹葉簌簌落下。

“一步錯,步步錯,究竟誰又贏得過誰啊。”

“九天之上的先神啊,在這九重之中,有哪個不是凶手?我,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