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沒有插問一句話,隻是坐到了阿淵所在的椅子上,阿淵很瘦小,加上縮成一團,使得椅子空空的,正好可以給白琉璃坐,白琉璃坐上去之後阿淵也不害怕,隻是抬頭定定看著她,白琉璃微微一笑,向他伸出了手,阿淵即刻撲到她懷裏,小小的身子抖得像篩糠。
白琉璃沒有對他說什麼,隻是輕輕撫著他的頭發,輕輕拍著他的背。
“因為——”一直沉默的百裏雲鷲終於說話,抬眸看向暗月,“半月依舊恨著阿沼,倘若將這孩子送到阿沼身邊,她隻會做一件事。”
“那就是,”百裏雲鷲搖搖碗中酒,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情一般,“在阿沼麵前殺了這個孩子。”
白琉璃下意識輕輕抱住了阿淵,阿淵喜歡她身上溫暖的味道,在她身上蹭了蹭,這些人說的他聽不懂,要是風叔在和他們商量說給他一個娘親,那就太好了,如果是這個娘親,那就是太太太太……太好了!
暗月手中的書信掉落在地,她明白了,半月姐生下這個孩子,是為了讓她自己痛苦,也讓夏侯沼痛苦。
“夏侯沼這些年一直在找半月,卻不知道半月生了一個孩子。”聽風有些嘲諷地笑笑,而後繼續麵對著百裏雲鷲低頭,“聽風不知要如何再帶著這個孩子,聽風不能把他送給夏侯沼,聽風想求爺的意見。”
“起來說話吧,三年不見你了,別一見著我就跪。”百裏雲鷲將酒碗放到桌上,伸手扶起了聽風。
扶起聽風之後,百裏雲鷲站起身,走到白琉璃麵前,低頭看著她懷裏的阿淵。
阿淵看到他還是覺得害怕,不由得往白琉璃懷裏縮了縮,百裏雲鷲轉頭看了聽風和暗夜一眼,兩人即刻會意,一並走到了他身邊,一齊站在了阿淵麵前,阿淵又縮了縮。
白琉璃不知百裏雲鷲是何意,隻聽百裏雲鷲微微放柔了聲音道:“阿淵,在這裏選個爹。”
暗月驚得下巴都要掉了,聽風和暗夜愣住了,白琉璃也是微微一怔,隨即淺淺笑了。
阿淵不動,或者說他聽不懂,百裏雲鷲也不惱,又道:“那就選個娘親。”
阿淵定定看了百裏雲鷲片刻,再看看聽風,沒聽到聽風說話,然後張開小小的雙臂猛地抱住了椅子上的白琉璃,抖著聲音開心道:“娘親!”
“阿淵。”白琉璃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
百裏雲鷲將手搭到阿淵的腦袋上,語氣淡淡卻堅決,“以後,我來養他。”
眾人再愣,唯有白琉璃淺笑,輕輕掐了掐阿淵瘦瘦的小臉蛋,指著百裏雲鷲道:“阿淵,叫爹爹。”
阿淵還是有些怕百裏雲鷲,沒敢叫,白琉璃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