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久久回不過神來,回過神來後便一直在診堂裏來回走,一邊走一邊朝門外望,似在等待暗夜的歸來。
依舊有人來看診,白琉璃卻變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總是時不時落到自己的小腹上。
冬日的天黑得早,天色變得很是昏暗時,天空中撲簌簌地落了雪下來,白琉璃剛剛點上燈,百裏雲鷲與暗夜回來了。
暗月站在門外遠遠便瞧見了歸來的暗夜,當下如歸巢的鳥兒般朝他飛撲過去,直撞得暗夜往後倒退兩步才穩穩接住她,看她一臉開心的樣子不由笑著摸摸她的腦袋,暗月則是在已然沒有了多少行人的街道上摟著他又笑又跳,暗夜不明所以,邁不開步子,隻能任她這麼抱著他。
百裏雲鷲沒有停留,隻淡淡掃了興奮的暗月一眼,繼續往他們的宅子走,見著白琉璃正站在門外等他,本是冷淡的眉眼不由揉進了幾分溫柔,上前便握著她的手溫和道:“下雪了,冷,怎麼出來等著了?”
白琉璃抽出手拍掉他肩頭的雪,淺笑道:“瞧著暗月的反應便知你們回來了,暗月懷了身子了,高興得不得了。”
“是麼,的確是件高興的事情。”百裏雲鷲麵上的溫柔未變,隻握著白琉璃的手將她往屋裏牽,“進屋吧,外邊冷。”
白琉璃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自己的小腹上,將百裏雲鷲的手回握得有些緊。
這夜的飯菜是暗夜弄的,因為暗月懷了身子的緣故,暗夜將她圈護得好好的,什麼也不讓碰,這一餐飯,白琉璃吃得總覺有些不是滋味。
夜裏,百裏雲鷲從暗夜那兒拿回來一隻黑布包裹的大包袱,在白琉璃麵前打開,裏麵躺著一張純白無暇的狐毛裘,一棵血靈芝,還有一百兩紋銀。
白琉璃很是錯愕,百裏雲鷲則是雲淡風輕道:“西山上寶貝很多。”
白琉璃鼻尖有些酸,緊緊摟住了百裏雲鷲,聲音也有些哽咽,“當獵戶去了?”
“暫時的而已,開春了再另尋路子。”百裏雲鷲聲音溫和。
“它們的哭喊聲,讓你很痛苦吧?”白琉璃心有不忍。
百裏雲鷲沒有說話。
“以後不要去了。”白琉璃心疼。
“好。”
夜深人靜時,百裏雲鷲將手輕輕覆上白琉璃的小腹,摩挲了幾下便收回了手,他以為她睡著了,可他不知,那一夜,她一直沒有入眠。
因為年關即至,也因為暗月懷了身子的緣故,百裏雲鷲與暗夜不再往外跑,白琉璃年三十那日仍大開著醫館的門。
暗夜自知道自己要爹後,整個人像是變了個性子,本是不苟言笑的臉****掛上了傻氣的笑,平日裏總是習慣了對暗月使白眼,如今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對著暗月笑。
白琉璃提醒了暗夜,懷了身子的女人不宜碰涼水,尤其是在這樣的寒冬,於是暗夜便攬過了一切的家事,暗月閑得隻剩下坐在白琉璃身旁看她幫病患看診,時不時在旁邊叨叨,不過她能坐在白琉璃身邊的機會變得很少,因為每每她要過去坐著,百裏雲鷲都會先她一步在白琉璃身旁坐下,惹得暗月隻能無趣地回了他們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