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廳中哪還有蕭大夫人的身影,唯見她方才坐過的椅子翻倒在地,而那隻小手爐則骨碌碌地滾在地上。
屋外廊下的風燈搖晃得更加厲害了,雪和著寒風不斷灌進廳中。
百裏雲鷲慢慢往屋外走去,站在廊下,看著蕭大夫人離開的方向。
以蕭大夫人的愛子心切,必然萬事都是蕭安心當先,為了蕭安心能夠在蒼國安然無恙,她必然會分去蕭家半數以上的財富與力量,這樣一來,蕭家還有何懼?
百裏雲鷲在遊廊盡頭轉了個彎,身影在風雪中消失了。
當沙木因為困意而不斷點著腦袋的時候,百裏雲鷲來到了白琉璃麵前,外邊的雪已經愈下愈厚,使得百裏雲鷲的肩上枕了厚厚的一層白雪,白琉璃見著,連忙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迎上去替他拍掉肩頭和頭頂上積的雪,問道:“蕭大夫人走了?”
“嗯,亥時就已經走了,隻是我處理了些事一時抽不開身,是以過來晚了。”百裏雲鷲將白琉璃的手握在手裏,瞬間便有一股暖流透過他的手心傳到身體裏,使得他語氣不禁放柔,“可該餓壞我的琉璃了,來,回屋去吧。”
“一直看著書,倒也不覺得餓。”百裏雲鷲掌心的涼意讓白琉璃將他的手掌用雙手包住,輕輕搓著,“等等我,我收拾幾本書。”
沙木連忙幫忙,還找出了一隻藤編的小箱子替白琉璃將書裝好,這才捧著箱子跟在白琉璃身後,誰知白琉璃卻從她手中接過箱子,自然而然地交到百裏雲鷲手裏,是的沙木立刻緊張得繃緊了身子,白琉璃卻是拍拍她的肩讓她去歇著,不必到旁伺候了。
沙木這才在心中籲了一口氣,也不敢再跟上前,隻站在屋外目送著白琉璃與百裏雲鷲離開。
百裏雲鷲手裏捧著白琉璃的書箱子,白琉璃一手拿著那隻竹蜻蜓,一手挽著百裏雲鷲的胳膊,與他一道迎著雪往銀玉湖走去。
雪落到臉上冰冷冰冷,坐上烏篷小船後,白琉璃以手接了些雪,爾後將冰涼的手從後捂上百裏雲鷲的脖子,感受到百裏雲鷲的身子輕輕一顫,她便輕笑出聲,趴到了他背上,將下巴枕在他的肩上,卻是不說話。
百裏雲鷲也是沉默著,靜寂的夜唯聞船槳搖動發出的咿咿呀呀聲,站在船尾搖槳的聽風也是靜默著,似乎都在靜靜享受這已然難得安靜。
許真是大半日沒有吃過東西的緣故,這一頓夜宵白琉璃吃得可謂滿足,而百裏雲鷲更多時候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飯罷,隻聽白琉璃問道:“嗯?呆子,我的蓮子羹呢?”
“沒忘,稍後便端上來,琉璃先去泡個澡暖暖身子,稍後蓮子羹便來了。”百裏雲鷲替白琉璃將她耳邊碎散的發絲別到耳後,溫和道。
“也行。”白琉璃也不知自己為何非要吃蓮子羹不可,看著百裏雲鷲的眉眼隻覺心暖,不由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呆子,要不要一起洗?”
百裏雲鷲一聽白琉璃這話險些就要將她推開站起身,還未待他說話,白琉璃已經笑著轉身,“逗你呢呆子。”
一起洗,她還沒有好意思到這種程度,隻是白琉璃在去往擺放著浴桶的隔間時不忘打開書箱拿了一本書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