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過如花似玉人人捧愛的年月,自當不會有什麼小女兒心性才是,她該有的是一顆堅韌乃至凶殘的心才是,反常的反應果然不適合她。
白琉璃說完欲站起身,然在她將手撐在案幾上時被百裏雲鷲握住了手腕,抬眸,百裏雲鷲正用一種溫和的眼神看著她,淡淡的聲音裏似乎都帶著些屢溫柔,“從沒有人衝我無理取鬧,我喜歡琉璃,不論是冷靜冷淡的琉璃,還是……莫名其妙變臉亂拍桌子的琉璃,我都喜歡。”
這一回,怔愣的人換成了白琉璃,隻見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百裏雲鷲含著淺淺笑意的眼睛,久久未收回目光,反倒是百裏雲鷲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率先收回了手,耳根又開始有些發燙,連忙轉移話題道:“琉璃稍待,我有東西要給琉璃。”
“嗯?”白琉璃這才回過神,隻覺被百裏雲鷲握過的手腕有些發燙,耳根也有些發燙,看著百裏雲鷲迅速地將那掩在衣擺下的東西收到懷裏後轉身去旁側壁櫃的身影,心跳有些怦怦加快。
少頃,百裏雲鷲從壁櫃中捧出一遝東西,放到了白琉璃麵前,竟是一套玄色霞影紗衣,隻見薄紗重重,每層薄紗上都已金線暗繡著展翅遨飛的夔鳳,雖衣裳疊得整齊並未展開,卻已想象得出展開後以及穿到人身上後是何等的瑰麗,尤其那放在紗衣之上的夔鳳金步搖,栩栩如生得就像真真是要展翅飛到九天之中的夔鳳一般,耀眼的尾羽與鑲嵌著紅珊瑚珠的雙翅,無一不顯示著精工細作與世間難得,便是連白琉璃這般不愛金銀玉器的人都為之驚歎。
“這是……”
“這是給琉璃的嫁衣。”百裏雲鷲聲音溫和,手指輕撫著紗衣上的夔鳳刺繡,雖是淺笑著,然那笑容的深處卻似含著旁人所不懂的悲哀。
“給我的……嫁衣?”
“嗯。”百裏雲鷲微微點頭,抬眸看向白琉璃時已將將眸中笑容深處的悲哀抹盡,“或許琉璃會覺得有些驚訝,隻是幽都崇尚黑色,是以自來幽都的王公貴族喜慶之時所穿衣裳裙帶皆為黑色,這嫁衣嫁裳自然便也為黑色了。”
“你是要以幽都的禮節來辦這一場婚事麼?”白琉璃倒不是因為嫁衣為黑而覺得詫異,她不解的是如是這樣一來,豈不是暴露他的真實身份?
“琉璃心中是否是在想,若是這樣一來,豈不是人人都知我是個不該存在世上的幽都孽障?”百裏雲鷲忽然笑得有些諷刺,“這個琉璃大可放心,如今連唯一敢或者說願意參加你我婚事的蕭少公子都躺在了棺材了,阿沼亦不知所蹤,又有何人會來我這座象征著死亡的府邸?”
“充其量不過是整個府邸的下人樂上一樂而已,隻是琉璃放心,我並沒有委屈琉璃的意思,喜帖我已命人連夜送到了帝都的每家每戶,不消多久,整個澤國便都將知道琉璃你是我的妻。”說到此,百裏雲鷲嘴角的笑容才稍稍柔和了下來,目光有些灼灼地看著白琉璃,“我說過,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琉璃是我雲鷲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