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義默了默後才用一種別樣冷沉的聲音一字一句道:“事情如此,朕也有一分責任,既然蕭大夫人無心,那朕便不強求了。”
“多謝王上,臣婦今夜鬧了笑話,擾了王上與雲王爺的談話,請王上念在臣婦失子痛心,原諒臣婦。”蕭大夫人說得恭敬得體,仿佛刹那之間她又變成了曾經的那個不輸於男子的大夫人,心緒平平,似乎何事也驚不了她一般,哪裏還有絲毫的悲傷之態。
“無事。”夏侯義冷冷的眼神似乎想要將蕭大夫人洞穿。
“臣婦謝過王上,夜已深,臣婦先行告退。”蕭大夫人得了夏侯義的應允後轉身離開了,隻是她的腳步卻不像她的言語般從容,倒很是匆匆。
待出了養心殿,匆匆下了石階,蕭大夫人的雙腿竟是忽的虛軟,險些跌倒在地,幸而有隨侍連忙扶住了她,隻聽她幾乎是用顫抖的聲音吐出兩個字,“回府!”
隨侍不敢慢,忙扶了她快速去往車馬場。
養心殿裏,夏侯義背倚在身後的椅背上,斷斷續續地冷冷笑出聲,“嗬——嗬嗬——好,好,好,真是好極——”
夏侯義的冷笑聲不大,卻足以令李公公與那隱匿在黑暗之處的“暗衛”們有些毛骨悚然,隻有他們深知,溯城……抑或說整個澤國,是要掀起腥風血雨了。
“李自。”夏侯義冷笑著,拿過長案上的茶杯,晃著杯中那早已涼掉的茶汁,喚了李公公一聲。
“奴才在。”李公公連忙上前。
“既然他們愈來愈不將朕這個九五之尊放在眼裏,那便——好好準備下去吧。”夏侯義輕呷了一口杯中的冷茶,陰陰而笑。
“嚴將軍正在偏殿候著,奴才這便去將他請來。”
夏侯義不語,李公公卻已恭敬退下。
養心殿去往小偏殿的遊廊上,百裏雲鷲的腳步看起來很是平穩,卻是步步快速。
“爺,您今夜似乎挑撥了王上的底線。”暗夜腳步如風,形影不離地跟著百裏雲鷲,眉心微微皺著,一副隱隱不安的模樣,“這對您很是不利。”
“已然是劍拔弩張的事態,利與不利已無甚區別。”百裏雲鷲語氣淡淡,似乎不會驚,不會慌一般,“帝都風起雲湧想來也是在這幾天了。”
“爺既知帝都已然處處伏著危機,為何還要回來?您在哪兒,我等自到您身邊去便是。”聽風亦是皺眉,卻非如暗夜一般,而是將眉心緊皺得仿佛解不開的死結,“此時的王城,每多走一步就多一分危險。”
“聽風你笨哪,爺會回到溯城自然有爺的理由!”暗月全然不同於暗夜與聽風的反應,仍像尋常一般一臉的笑,好似不知危險一般,隻見她邊腳步如飛地跟在百裏雲鷲身側,邊用手指搓著下巴道,“容我猜猜爺的心思啊,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