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自當盡快。”百裏雲鷲平靜應下,繼而道,“臣下其實今夜急著來見王上還是有一件要事要與王上說。”
“何事?”夏侯義眼中有寒光。
“臣下明日與琉璃大婚,不知王上是否願意賞光屆臨?”說到白琉璃,百裏雲鷲冷淡輕悠的聲音裏似乎才有了一點笑意。
夏侯義還未來得及答話,殿外卻有太監來報道:“王上,蕭大夫人在外等候,道是有要事求見。”
“如此雪夜,蕭大夫人如何來了?”夏侯義故作驚詫狀,“既是要事,便請了吧。”
殿門開,寒風撲進殿中,蕭大夫人聲音冷冷地行過禮後,竟是在已坐到長案後的夏侯義跪下了身,字字如怨卻又如冰道:“臣婦之兒雖死,但是還望王上能做主,讓白家主與臣服之兒舉行冥婚!”
養心殿中忽然靜得近乎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好似蕭大夫人說的話令人震驚窒息,卻又似可笑得竟讓人一時靜默。
夏侯義尚未語,百裏雲鷲卻低低輕輕地笑了起來,在麵具後輕輕回響的笑聲不大,然在此刻靜悄異常的殿中卻很是清晰。
隻見百裏雲鷲微微別過臉看向神色晦暗的蕭大夫人,語氣禮貌,卻聽得出深深的嘲諷道:“蕭大夫人素來是眾多婦人標榜的對象,倒不曾想蕭大夫人居然也會開玩笑,真真是罕見,令本王不禁失笑,還望蕭大夫人莫要見怪。”
“臣婦見過王上,王上萬安。”蕭大夫人神色陰晦冷肅,不忘向夏侯義躬身行禮,而後才冷冷看向百裏雲鷲道,“雲王爺以為臣婦是在玩笑嗎?”
“難道不是嗎?”百裏雲鷲扶著椅把緩緩站起身,既不看夏侯義也不看蕭大夫人,仿佛自說自話一般道,“這次比試贏的人是本王,憑何……蕭大夫人竟厚顏無恥地說得出要琉璃與你那死人兒子舉行冥婚?”
誰也沒有料到一向雖然極少在人前出現但絕對待人有禮的百裏雲鷲會說得出這樣的話,莫說夏侯義與蕭大夫人,便是自小在他身旁伺候的聽風三人都驚住了,爺隻有在真正地生氣時,嘴巴才會這麼……毒。
“蕭大夫人,您認為您算什麼呢?莫不成您覺得王上會因為您的個人之私愛子心切而出爾反爾?”百裏雲鷲冷笑聲中的嘲諷愈來愈濃烈,隻見他轉過身,朝一臉鐵青之色的蕭大夫人不疾不徐地走去,“還是說——蕭大夫人認為蕭家的勢力已經大過了王上的王權,是以想要以此來命令王上改了已下的王命?”
百裏雲鷲的話才出口,夏侯義的臉色已經陰沉至極致,隻見他微微動了動唇,似乎欲張嘴說些什麼,然還未張口,百裏雲鷲大不敬又毫不給臉的話卻已在繼續,“若是蕭大夫人覺得蕭家還是澤國的臣子,還是好好地回到府中哭喪吧,何必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折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