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一直低低矮矮地飛在百裏雲鷲身側,不時將銳利的眼神投向荒草叢中,像在寸步不離地保護著它最愛的主人一般。
白琉璃並未在意荒草叢中的那幾雙眼睛,將百裏雲鷲挪到山洞裏後即刻生了火,而後將堆呈了一地的枯枝堆在洞口以遮擋些寒風,確定了那些蹲守著他們的野狼不會突然來攻擊後才在百裏雲鷲的身邊坐下。
山洞不大,柴火燃燒而時不時發出的劈劈啪啪聲在山洞中回響,黃亮的火光將白琉璃的影子在洞壁上拉長,仿佛外邊的寒意與風聲隻是外麵的事情一般,山洞中除了柴火時不時發出的劈啪聲,便隻有深深淺淺的呼吸聲。
白琉璃用手心手背觸摸了百裏雲鷲額上的溫度後,將腰間小瓷瓶裏的藥丸再給他一粒,看著他咽下後才挪到了火邊坐著,將自己袒露在外被寒意凍得僵硬的手臂抬到火邊烤著,卻還是時不時抬眸看向昏睡不醒的百裏雲鷲。
柴火在劈劈啪啪地燃燒著,白琉璃一下一下地用掌心輕搓著自己的手臂,垂下了眼瞼,看火光在眼前跳躍,似是陷入了沉思。
“啪……”搭在洞口的枯枝忽然掉下了一根,許是方才白琉璃搭得不牢實的緣故。
白琉璃因聲抬眸,警惕地看向黑漆漆的洞口,良久才將目光收回,再收回目光時像是已經習慣性了般,第一時間看向了百裏雲鷲的方向。
身子稍稍暖和了些,白琉璃起身重新坐回了百裏雲鷲身邊,當她再一次抬手想要撫上百裏雲鷲的額頭時,百裏雲鷲泛白的唇似乎嚅了嚅,像是想要說什麼一般,令白琉璃已然貼上他額頭的手動作突然頓了下來,雙眼隻盯著他的唇看。
然百裏雲鷲卻仍是緊閉著雙眼,似乎方才那細小的嚅唇動作沒有在他臉上出現過一般,白琉璃心下自嘲一聲,翻過手背又以手背碰了碰百裏雲鷲的額頭。
就在她翻過手背的那一刹那,百裏雲鷲的唇又嚅了嚅,隻是這一次的動作不再是細小輕微的,因為白琉璃能清楚地看到他的雙唇在發抖,連帶著他的雙肩也在輕輕地發著顫。
白琉璃將手收回,繼而將手撐在百裏雲鷲的臉頰旁,微側著頭俯下身將耳朵靠近百裏雲鷲的嘴,眉心輕蹙,出口的聲音卻是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百裏雲鷲你說什麼?”
“冷……”許是聽到了白琉璃的問話一般,百裏雲鷲泛白的唇微微張了張,聲音輕得不能再輕,帶著顫抖,也帶著沙啞,與此同時抱住自己的雙臂,慢慢地將身體蜷縮起來。
白琉璃眼眶一抖,看著緊閉著雙眼卻透出一種脆弱感的百裏雲鷲,心也驀地一抖,卻還是伸出手按住了百裏雲鷲的雙臂不讓他亂動。
“冷……”失去了雙臂環抱的溫度,百裏雲鷲將眉心蹙得更緊,泛白的唇似乎更白了一分,身體也發抖得愈加厲害,好像他不僅僅是身體冷一般,便是連心都是冷的,否則以他的身子,不會忍不住這山洞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