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每移動一分,耳畔幽怨的哭泣聲就愈清晰一分,眼前的景象也就更清楚一分,而當她的指尖停在百裏雲鷲眼角如翅膀一樣的簡化符文時,所有的景象與聲音都清清楚楚,令一向以來縱是泰山崩頂仍能冷靜處之的她如何也冷靜不下來,停在百裏雲鷲眼角邊的五指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
“少主……醒醒啊醒醒……你不能睡啊……”
“少主你怎麼能睡呢……你忘了你要做事情了嗎……”
“少主……你這是要背叛幽都背叛我們嗎……”
“少主……你為了一個女人就要背叛幽都嗎……”
“少主……你不是不需要休息的嗎……你快點睜開眼告訴我們事實……”
白琉璃看著圍在百裏雲鷲身邊冷冷怨訴的女人們,看著她們那似被風吹得鼓漲鼓漲的奇異衣袍,嚅了嚅蠢唇,聲音冷冷,卻帶著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因心疼而起的輕顫,“你們,究竟是誰?”
“滾……滾開……”
“不要靠近我們的少主……”
幽怨的低泣聲在白琉璃聲音響起惡那一刹那變作尖銳的怨恨聲,那圍在百裏雲鷲身旁的女人轉頭盯著白琉璃,繼而張牙舞爪地朝她撲來,眼神怨毒,“就是這個女人,……就是這個女人讓少主背叛了我們背叛了幽都……”
在女人們轉頭麵對白琉璃的一瞬間,白琉璃清楚地看見了她們怨毒的眼眸都流著血淚,猩紅的血淚掛在眼角,趁得她們臉仿佛從地獄最底層爬出來一般,青灰慘白。
正當此時,白琉璃隻覺自己停在百裏雲鷲左眼眼角的手不知被什麼尖利的東西刺了一下,不疼,但這突然的感覺還是令她下意識地收回了手,那些麵含敵意的與怨恨的女人在她收回手的那一瞬間全全消散不見,如大風吹散了一片濃霧一般,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什麼也沒有變化一般,耳畔的怨訴哭泣聲也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黑羽在百裏雲鷲的身邊看著白琉璃轉了眼神銳利的眼珠,尖利的喙正從白琉璃的手背移開。
白琉璃看了一眼通人性的黑羽一眼,朝黑羽的方向是伸出了手,黑羽本能地往後跳了一步,看了一眼白琉璃伸來的手後沒再繼續往後退,白琉璃便將手搭在它的腦袋上,輕輕地揉了揉。
黑羽沒有反感白琉璃,白琉璃不知,黑羽除了讓百裏雲鷲靠近讓百裏雲鷲撫摸之外,從沒讓任何人撫摸過它的羽毛,白琉璃在揉了揉黑羽的腦袋後,將目光重新移到了百裏雲鷲臉上。
看著百裏雲鷲左臉上的符文,白琉璃的心沉沉的,仿佛被人用巨大石頭綁著扔入深深的湖底一般,有種窒息般的難受。
白琉璃才堪堪從百裏雲鷲臉上離開的手五指動了動,似是想要再次撫上他的左臉,終是沒有再這麼做,而是用帕子輕輕拭****額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