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望月的巴掌狠狠落下,在穆沼白淨的臉上落下重重的一巴掌,力道之大扇得穆沼嘴角流血,隻見望月渾身顫抖,雙手一並揪著穆沼的衣襟用力往上提,雙目赤紅地咆哮道,“你不知道?你竟然說你不知道?你憑什麼說你不知道?”
“當年若不是因為你,望月就不會死!可是當時我問你為什麼要這麼狠心這麼殘忍,你也是說你不知道!”平靜的水麵一旦被打破,蕩開的漣漪便難以停止,就像此刻的望月,一旦想起當年的事情,悲傷與怨恨便洪流湧過如崩壞的河堤,難以停下難以堵住,赤紅的雙眼翻滾著說不盡的愛恨情仇,恨不得將穆沼大卸八塊卻又隱隱藏含著對他放不下的愛,隻聽她咆哮而出的聲音也顫抖得厲害,“我以為這麼多年了你會多像個男人一點,沒想到你還是和原來一樣孬種!”
“穆沼你這個孬種!你誰都保護不了!”望月似乎用盡全身的氣力在嘶吼,仿佛如此才能讓她隱藏了這麼多年的苦與痛釋放一般,末了再一次在穆沼的臉上抽下狠狠的一巴掌,“你連自己愛的人都保護不了!你他娘的不是個男人!”
這一次,穆沼依舊沒有躲,反是睜大了眼盯著麵前與往日判若兩人的望月,眼眶顫抖不已,望月抽完穆沼第二巴掌後似乎還不解恨,揚起手欲在他臉上抽下第三巴掌。
然她高揚的手才要落下,便被穆沼寬大的手用力擒住,隻見穆沼的手亦是顫抖得厲害,兩眼卻是緊緊盯著望月的臉不放,好像他沒有見過她一般。
望月被穆沼擒住手時猛然愣住了,身子如觸電一般陡然蟄了一下,下意識想要收回手,奈何穆沼將她的手腕捏得緊緊的,根本不給她收回手的機會。
而後,出望月之不意,穆沼動作快如電光地一把撕開望月左肩上的衣衫,望月驀然睜大眼,立刻抬起另一隻手擋住自己袒露在寒風中的左肩,然卻已晚了,穆沼已經看見了他想要看見的東西。
那是一顆紅豔的朱砂痣,妖冶地停在白皙的肩頭,穆沼在看到望月左肩上的那一顆朱砂痣時,手再也無力握住望月的手腕,隻能任望月將手收回,望月並未憤怒得大驚失色再次咆哮,反是恢複了她平日裏冷冰冰的模樣,捂著自己袒露在外的左肩轉身就要走。
“半月……”穆沼在望月轉身的刹那向她的手伸出了自己的手,卻是沒有勇氣握上,簡單的兩個字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勇氣再叫出口。
望月的身子再次如被蟄了一般猛地一顫,卻沒有急著走,而是背對著穆沼冷冷道:“這裏沒有半月,半月早在六年前就已經死了,這裏隻有望月。”
“不!半月你騙不了我!”穆沼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竟是抓住了望月的肩將她的身體扳了回來讓她麵對著自己,眼裏是化不開的濃稠悲傷悔恨,聲音黯啞且顫抖,“你左肩上的朱砂痣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一輩子不會忘記,那顆妖冶迷人的朱砂痣,那是他一生的摯愛,也是他畢生也不能原諒自己的傷痛,一道永遠也不能愈合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