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習慣性地抬手想要觸碰患者覺得不適的部位,卻在將手抬到一半時倏地停下,有些不確定地看著百裏雲鷲,“王爺若是介意的話,琉璃便不碰王爺的臉。”
“無事。”百裏雲鷲嘴上應得平靜如常,心跳卻已在慢慢加速。
“那麼冒犯了。”白琉璃客氣一句,右手撫上了百裏雲鷲的左臉,掌心輕托著他的下巴,五指輕輕摩挲著他臉上的圖紋,神色認真,五指每移動一分便會詢問百裏雲鷲一句,“疼麼?”,問得百裏雲鷲一顆心不知究竟是何滋味,有些悲哀,有些苦澀,卻又有些溫暖,有些幸福。
尤其她溫暖的掌心與五指,似乎有暖意透過她的指尖不斷沁入他早已冰涼的血液,令他的雙頰逐漸升溫。
白琉璃正得嬌小,百裏雲鷲恰好相反,相較於白琉璃來說已然算是高大,白琉璃堪堪及他的肩高,因此百裏雲鷲需要低頭,白琉璃需要抬頭才能看得清百裏雲鷲的臉,此時此刻兩人的姿勢顯得極其曖昧,倘若沒有中間那道多餘的牢門的話,而此時此刻,百裏雲鷲也極其嫌棄他們之間的那道牢門。
白琉璃隻認真專注於百裏雲鷲左臉的症狀,完全沒有發現他的一向冷淡的目光此刻竟有種無處安放的慌亂,白琉璃似乎在喃喃自語,“溫度在慢慢升高。”
白琉璃這喃喃自語剛畢,百裏雲鷲耳多刷地全紅了,好在有長發遮擋著,才令他還是顯出一副淡然的模樣,不過白琉璃喃喃自語也就罷了,竟是抬起了左手也一並貼上了百裏雲鷲的右臉頰,“一樣的?發燒了?號脈明明沒有發燒的症狀。”
這個詭異的男人,竟然連病症也是詭異的。
白琉璃似乎還要進一步觀察百裏雲鷲,然百裏雲鷲卻往後退了一步,將自己的臉從白琉璃的手中“解救”出來,淡淡道:“已是陳年病症,無甚大礙,白姑娘無需掛心。”
白琉璃的手還定在方才百裏雲鷲雙頰邊的地方,隨後才看著百裏雲鷲慢慢將手垂下,舒展了眉心,“當真無需掛心?”
其實,她還真不想掛心他,也真不是掛心他。
“嗯。”百裏雲鷲輕輕點了點頭。
“死不了?”
“難道白姑娘希望還未過門就守寡?”
“既然如此,那琉璃便不掛心王爺了。”白琉璃說不掛心還真露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琉璃也先走了,該回府為自己準備準備嫁妝嫁衣之類的東西了。”
“王爺,琉璃可等著你盡快做客出來與琉璃完婚。”能在這個時候與百裏雲鷲完婚,可是在白珍珠心上捅一把刀的最好機會。
“我會的。”百裏雲鷲回答得有些輕,倒不知他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已經轉身離去的白琉璃聽,隻見他重新往牢門靠近,叫住了白琉璃,“白姑娘且慢。”
“嗯?”
“這幾日……多當心些。”百裏雲鷲本是想說這幾****不在外邊的日子,她一個人多當心著夏侯琛,終是沒有把話完全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