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爺真的殺人了麼?”白琉璃問。
“白姑娘認為呢?”百裏雲鷲反問。
白琉璃沒有說話,隻是盯著百裏雲鷲的左眼,而後往後慢慢退開幾步,收回了目光,“我想,不管王爺是真有罪還是假有罪,終究都會是無罪,既是如此,琉璃便不必擔憂自己還未過門就成為寡婦,琉璃先行離開了,王爺在這兒慢慢做客。”
百裏雲鷲成了夏侯琛想要對付的對象,這便真的證明百裏雲鷲果真不簡單,而夏侯琛想要成功地對付他,絕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她自己的事情還忙不過來,無暇分心給這個看著就像在沒事找事的百裏雲鷲。
白琉璃說完,看也不再看百裏雲鷲一眼便轉身大步走了,然她才走出幾步卻又放慢了腳步,隨後停了下來,隻因——
她似乎聽到了百裏雲鷲的異樣,忽然急促的呼吸聲,有東西掉落在地的聲音,以及無力跌坐在石床上發出的聲響,雖然輕微,然在這樣空靜的牢獄,再對於她這樣有著敏銳耳力的人而已,已是再清晰不過。
白琉璃本是想頭也不回地離開,隻當她再次邁開腳步時,竟是隻邁開了一步遲遲沒有再邁開第二步,隻見她麵上冷冷沉沉,帶著些許無奈,心中暗罵一聲“該死”後,轉身重新走回了百裏雲鷲的牢閣前。
不知為何,她方才那忽然間就想起了昨夜在雲王府湖心庭院那個竹樓上,百裏雲鷲讓她看到的種種畫麵,令她震撼得近乎窒息,這是她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都未曾有過的感覺,卻也正是這種感覺令她沒有即刻離開刑部而是到了這黑暗的牢獄,也是這種感覺令她此刻邁不開腳步。
她甚至還有種感覺,若是她現在就這麼頭也不回地離開的話,或許再想要回頭時就再也見不到一個名叫百裏雲鷲的冷麵男人,這是一種讓她厭惡的糟糕感覺,並非出於擔憂與關心,隻是出於他的實力能給她帶來的好處,若沒有等價的好處,她大可完全視他不存在。
而當白琉璃重新走回百裏雲鷲所在的牢閣前時,百裏雲鷲果然無力地坐在滿是灰塵的石床上,背靠著厚厚的石牆,腦袋無力地往下耷拉著,垂在臉頰邊的長發擋住了他的眼睛,似是昏過去了一般,他的麵具就掉落在他腳邊的地上。
“百裏雲鷲?”白琉璃蹙眉叫了他一聲,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又昏過去了?他有這麼弱?
百裏雲鷲沒有動靜,就是連攤垂在腿上的手都沒有動彈一下,白琉璃不禁將眉心蹙得更緊,“百裏雲鷲?”
這一次,百裏雲鷲有了反應,隻見他先是五指輕輕動了動,而後才緩緩抬起頭,看向白琉璃,麵色有些蒼白,平白地透出一股虛弱感來,在看到去而複返的白琉璃時沒有驚訝,隻是有些慚愧道:“再一次讓白姑娘看到了我沒用的模樣,真是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