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並未對婚書上的書名過於較真,正將信折好重新塞回信封,一根黑色的羽毛從信封裏掉出,正正好掉落在她的鞋尖上。
黑色的羽毛?白琉璃彎腰將羽毛拾起,與婚書放在一起的黑色羽毛,表示著什麼?
白琉璃坐在滿滿熱水的木桶裏泡澡時手裏仍捏著那根黑色的羽毛,眼神不動,似乎在深思著什麼一般。
“大小姐大小姐!”就在白琉璃從木桶裏出來正裹上浴巾時,沙木歡喜的聲音隔著屏風在外響起,“老太爺回來了,正在藥閣等您呢!”
白琉璃淡淡應了一聲以示知道了,讓沙木先去伺候那老頭兒,沙木應聲高興地跑開後,她才開始穿衣,最後才擦幹她濕漉漉的頭發。
藥閣裏,老白越正苦著一張老臉蹲在庭院裏,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沙木就在一旁笑著哄他,偏生他就是不笑,可苦了沙木的時候,白琉璃正像她走來,沙木立刻迎上去。
“怎麼了?”白琉璃倒有些驚訝於老白越的模樣,這老頭兒,原來還會苦臉,她還以為他隻會笑和生氣呢。
“回大小姐,老太爺從進到藥閣開始便是這副模樣,奴婢請他進屋去坐著他就是不去,偏是要在庭院裏蹲著等大小姐。”沙木也苦了臉。
“知道了,去做我交給你的事情吧,老太爺我來照顧就好。”白琉璃向沙木說完,朝白越走了去,揚聲叫了他一聲,“越老頭。”
誰知老白越隻是掀了眼皮看她一眼後便低下了頭,沒有理會她,白琉璃走到他麵前之後也蹲下身,關心地問道:“怎麼了越老頭,連我也不理?”
老白越依舊不理白琉璃,隻是將臉皺得更擰巴,白琉璃覺著有些不安,抬起雙手扶上了他的肩,難得地溫柔道:“越老頭,我是琉璃,告訴我是不是誰欺負了你,我替你去揍他們?”
老白越還是沉默,白琉璃皺了皺眉,語氣忽的冷了下來,“還是你在你孫媳婦兒家被你孫媳婦兒欺負了?那我現在就去教訓她,把她給休了!”
白琉璃說完立刻站起了身,老白越也緊跟著蹦起了身,指著白琉璃的鼻子怒道:“你死小子要是敢把你媳婦兒休了,老夫就,就不認你當孫兒了!”
“那好,想要我不休了她也行,你先告訴我是不是她欺負你了?”嗬!這麼嚴重,這死老頭兒,到底她是他的親孫女,還是百裏雲鷲是?
“不是。”老白越果斷搖頭。
“那是因為什麼你不肯進屋坐著偏要在這兒蹲著?”
“因為老夫不喜歡這兒。”老白越一邊說一邊往月門倒退著走去,渾濁的老眼裏有白琉璃從未見過的悲傷,“好像在這兒看到了混小子流了很多很多血,還有明明見那三個兔崽子在院子裏跑的,但是跑著跑著卻都不見了,這院子不好!老夫不喜歡!老夫的混小子和兔崽子們都在戰場為國殺敵,不會在這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