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夏侯珞嫁到狀元府來的第七日,本該作為美麗新娘子的她,此刻卻與出嫁時貌美如花的她是雲泥之別,與其說是雲泥之別,不如說是詭異得可怕,便是連這幾日見她最多的翠兒每一次見到她都會覺得心驚與不可置信。
此時的夏侯珞,仍穿著她嫁給禹世然那日穿的大紅錦衣,不過已滿是褶皺,好似幾日未曾洗過臉一般仍保留著成親那日的妝容,卻已變得殘破醜陋,將她本該美豔的一張臉襯得醜陋詭異,此刻的竟是赤著雙腳站在翠兒麵前,本該漂亮的眼睛裏滿是血絲,不過短短幾日,她豐潤圓滑的臉龐竟是消瘦得厲害,顴骨高高地凸起,麵色蠟黃,眼圈青黑,眼眶深深往下凹陷,哪裏像個美麗的新娘,簡直就像個自枯井中爬出的女鬼,就是她那雙嫩白纖細的雙手,如今也是指骨分明的蠟黃。
然讓翠兒這幾日每見著夏侯珞都覺得心驚的不僅僅是她日不如日的麵部變化,而是她的日不如日的頭發!
如今的夏侯珞哪裏還有那一頭連皇貴妃都讚美的如墨秀發,她的頭上,隻剩下稀稀疏疏的幾小戳黃褐色的細發,露出大片大片的頭皮,仿佛能清楚地看到她的每一個發孔,不僅如今,她的頭頂還冒出了如指甲蓋般大小不一的紅褐色斑,那所剩無幾的稀少頭發就立在那瘮人的斑上,似乎隨時都可能脫落一般,醜陋,令人惡心。
翠兒不知夏侯珞身上為何會發生大得如此嚇人的變化,她隻知,夏侯珞與禹世然大婚那夜,她被一個麵目醜陋可怕的人嚇暈後再醒來時就看到她主子的頭發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根根掉落,當夏侯珞醒來後抬手摸向她自己的頭發,竟是一摸就掉下來一大把後,她整個人就陷入了半瘋癲狀態!
狀元爺之所以那夜將鬧洞房的眾人在跨進臥房的瞬間以各種理由搪塞走,是因為他絕不能讓任何人看到自己新婚妻子生變的可怕模樣,而他也不能讓世人知道他們這眾人矚目的婚事出了此等大的狀況,故對外乃至府中的眾人都說公主身有不適,要安心養病,不允任何人進入這別院,隻依舊讓她伺候著公主。
她想她能理解狀元爺這樣的做法,畢竟這樣的情況一旦傳開,不論怎樣,對他的名聲都不好,他那麼完美的一個男人,公主如今這個模樣怎麼配得上狀元爺?她一個小小的婢子都比如今的她強!
盡管夏侯珞是單手掐著翠兒的咽喉,但她畢竟是練過些身手的人,加之她眼中迸射出的恨意足知她手上的力道有多重,翠兒一個自小在宮中長大的婢子就算再怎麼掙紮也是徒勞,呼吸越來越困難,“公主……”
這個張狂的主子,變成如此醜陋的模樣,還妄想霸占著狀元爺嗎?
就在翠兒即將窒息時,夏侯珞竟忽的鬆手了,在翠兒以為得救時,夏侯珞手中竟亮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