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少爺若是來說媒的話可以免了。”白琉璃忽然有些想不明白,世上怎麼會有如此聒噪得比女子還煩人的男子存在。
“白家主果然聰明,一猜就猜到點上去了,穆某佩服佩服。”穆沼笑得沒臉沒皮,也不管白琉璃聽不聽,兀自開始吧啦吧啦,“白家主別急著拒絕,先聽穆某說完,這鬼王爺啊,雖然醜是醜了點吧,不過既體貼又善解人意,白家主這要是過了門,他定會對白家主百依百順,將白家主放在手心裏護著疼著,白家主你自個兒瞧瞧吧,天底下哪還有這麼好的男人,不嫁的話,就是幾輩子都虧。”
“穆大少爺既然把他說得這麼好,何不自己嫁了他更好?”白琉璃聽著隻覺好笑,聲音卻還是不鹹不淡的,“白某昨兒不是已經說了明白不嫁麼?穆大少爺沒如實相告於雲王爺麼?”
那鬼王爺,之所以選穆沼來當媒人,是不是就是看中了他的聒噪,是不是猜得到她兩世為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聒噪?真真是,折磨耳朵。
“這可萬萬使不得,穆某隻對女子有興趣,對男子沒興趣,對醜男更沒興趣。”穆沼聽了白琉璃的話,表情立刻像吃了屎一樣擰巴,連連擺手,就像百裏雲鷲就是那讓他擰巴的東西一樣,不過白琉璃這不提百裏雲鷲還好,一提到他,穆沼就像炸了毛一樣,一臉的幽怨加抱怨,“就是那醜王八羔子讓小爺再來丟一次人的!”
不過穆沼剛炸完毛又瞬間安靜了下來,神色淩厲地看向身後一眼,仿佛方才的嬉皮笑臉都不曾存在過,不過也隻是刹那,他便又笑了起來,“有人來了,穆某先撤一步,稍後再來繼續。”
白琉璃頓足,轉身,隻見身後的空地已然空空如也,哪裏還有二十幾具屍身的影子。
一頂墨綠色的軟件,正由山下慢慢沿階而來。
穆沼跟著她到這詹雲寺來之前便已料到有事發生了麼,否則這本該橫陳了一地的屍身又怎會轉眼消失,必是他帶了人手,而他若不是事先料到,前來說媒又何須帶人手?
而他是為百裏雲鷲說媒而來,又或者是說,這是百裏雲鷲的授意?
不過,穆沼既能這麼遠便能感覺得到有人來了,內力想來不淺。
白琉璃沒有將紗帽重新戴上,隻是站在原地靜靜看著那頂墨綠色的軟轎愈來愈近。
待軟轎到了廟堂前的空地,轎夫將軟轎落地,將轎子向前壓低,那一直寸步不離隨行在轎子一側的褐衣男子恭敬地將轎簾掀開,一名身著墨綠色錦衣的年輕男子便入了白琉璃的眼簾。
一張棱骨分明的臉上,一雙如偏細長的眼睛配上兩道細細的眉,頗有一番女子美好的味道,不過那眼中透出的銳利如鷹眼的光卻又生生壓下了這份柔和,膚色不是男子當有的偏麥色,反是柔潤白皙,頭發梳得齊整,上扣一頂五寸長的墨綠色玉冠,加之他一身錦衣華服,一股養尊處優的貴氣由內而外地散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