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少爺,神算子是我家爺而非聽風,沼少爺誇錯人了。”聽風笑得恭謙,微微垂首對穆沼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爺已命人備好了酒菜,正在‘銀玉’等著沼少爺。”
“那冷麵男竟然還算到了本少爺沒用過膳,他何時變得這麼貼心了?”穆沼哈哈一笑,像回自家府邸一樣徑自往裏去了,“那本少爺就賞他這個臉。”
“少爺——”還站在門外的童涯見此景立刻又衝回門前,想跨入門檻卻又望而怯步,隻敢呆呆地站在門外叫著悠然往裏去的穆沼。
穆沼聽聞童涯怎麼聽怎麼像是慘兮兮的話,隻是腳步未停頭也不回抬手擺了擺,大聲道:“這鬼王府裏夜裏盡是吃人的妖怪,為了你的小命,你先回府吧啊。”
童涯的小心髒突地一跳,正想衝進府裏把他家的少爺才這怎麼看怎麼嚇人的雲王府裏拖出來,可還不等他抬起腳,那原本完全打開的半扇門竟忽的一下重重闔上了,完全格擋了他的視線。
就在童涯在府外忐忑不安時,穆沼正在雲王府裏輕車熟路地穿行,似乎這府邸裏哪兒有路哪兒有門他都一清二楚,不稍一會兒,他便來到了聽風所說的“鬼厲”月門前。
“銀玉”這個聽著便令人覺得生喜的字眼,實則是一個占了整個雲王府將近三分之一麵積的人工湖,一到有月光的晚間,整個湖麵便是銀光粼粼,像極散落了滿地珠玉般美麗,“銀玉”一名便由此而來,而百裏雲鷲的居院,就在這片湖水的正中央。
沒有任何橋梁通道,百裏雲鷲的居院就這麼孤立在銀玉湖心,若想前往,隻可乘小船,而他居院的名字竟是與湖名銀玉反差極大,僅是聽著便令人犯怵,它的名字是——鬼厲。
百裏雲鷲的居院,以及居院名,就像他的人一樣,詭異得和整個王室乃至整個帝都格格不入,也難怪坊間會有“鬼王爺”的傳聞。
“瞧瞧,瞧瞧,住這樣四麵環水的鬼怪地方,還取個什麼‘鬼厲’,還成天戴著個鬼臉麵具,成日不在白日出現隻在夜裏現身,不被當做是鬼才怪。”穆沼坐在小篷船頭,聽風站在他身後搖槳,小船泛開漣漪往湖心的鬼厲移去,穆沼便用手中的折扇指指湖麵又指指湖心掛著暗紅色風燈的庭院屋閣,嫌棄道,“想回房睡個覺都這麼麻煩地要乘船,那冷麵男真是吃飽了撐的,所以說我才不樂意來這鬼王府。”
“沼少爺,您回回來回回說同樣的話,您不嫌煩,我都嫌耳朵要起繭子了。”聽風一臉的無奈,所以他才不願接見這個成日挑三揀四話多得不行的少爺,偏偏爺的話他不敢不遵。
“你們這鬼王府就數聽風你小子還像個活人,我不跟你叨叨,我跟誰叨叨?憋死自己?”說話間,小篷船就要挨近湖心水岸,隻見穆沼腳尖輕點船麵,足不沾水地穩穩落到了岸上,大搖大擺地往正前方的八角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