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要將白力送到北地,無疑是給他定了不可饒恕的重罪,以致讓他去那活死人的地方。
“妹妹!白力縱然有過,卻也罪不至死,妹妹為何給他定這麼重的罪?”白珍珠此時再也冷靜不了,情急之下竟抓住了白琉璃的手腕,因為若是可以,沒人願意失去自己的左右臂膀,而白力,無疑是白珍珠最得力的左右臂膀。
“他第一時間護的就是姐姐,姐姐自然覺得他護主有功,不應定罪。”他白琉璃卻是極不給情麵地將白珍珠的手別開,更是把話挑得一點情麵也無,“我隻是讓他到北地曆練一翻,並不是要他死,姐姐何故這麼緊張?”
“姐姐隻是覺得不忍。”白珍珠微微抿唇,麵露被拂麵的憂傷與對下人的關懷之色,“白力伺候了妹妹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妹妹便饒他這一回如何?”
“姐姐別急,我也不忍心就這麼失去一個得力的管事。”白琉璃麵露惋惜之色,“那我就問他一個問題,隻要他的答案讓我滿意,我便從輕處置,姐姐認為如何?”
白琉璃嘴上雖是這麼說,實則並不打算聽白珍珠的意見,竟微躬下身,湊近白力的耳畔,低聲說了句什麼,而後勾了勾嘴角。
沒人聽到白琉璃問了白力什麼話,隻見白力極度地震驚之後是滿眼的苦澀,在再一次低下頭前凝望了白珍珠一眼,決然道:“小的甘願前往北地。”
“姐姐你聽,這可是白力自己心甘情願去的,不是我逼著他去的。”白琉璃忽然笑得眼角微彎,抬手替白珍珠將垂在耳邊的碎發別到耳後,寬慰道,“不過姐姐放心,念在白力為白家效力了這麼多年的份上,我不會讓他自己孤孤單單去北地的。”
“來人,去看看蘭兒梳洗好了否。”白琉璃將手從白珍珠耳後垂下之後,眼裏的笑意深沉得有些可怕。
白珍珠驀地將嘴角咬出了血色。
白琉璃俯在白力耳畔說話時將聲音壓得極低,低到隻白力一人聽得清。
白琉璃說的話是“白力,我把姐姐嫁給你,你要不要娶?若娶,免你死”,這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一件極美極好的事情,白力卻拒絕了,他竟寧願前往沒有歸日的北地,也沒有應下白琉璃的話。
他不是不想時時刻刻能看著珍珠小姐,護她一生一世,從沒有人知道,他早已把珍珠小姐深深放在了心裏,放在了讓他願意用自己的生死來換她安好的位置,可正因為如此,他才絕不能表露自己對珍珠小姐的愛慕之情,更不可能應可大小姐的話,隻因他明白,那樣如仙子一般的珍珠小姐,不是他所能奢想的,他隻是一個下人,一個一輩子隻能低人一等的家奴,他與珍珠小姐之間有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一旦他跨越這條鴻溝站到珍珠小姐身旁,她必遭世人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