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秋娘進來時,蘇莞兒正倚靠在涼塌上,漫不經心地翻著一本書。看到秋娘來了,蘇莞兒立馬放下書,快步上前。
“秋娘,怎麼樣?是不是恒哥哥有消息了?”
“小姐,二皇子,不,恒王爺已經……”秋娘猶豫著開了口,“陛下派了重兵前去尋找,都沒有消息,怕是真的……”
蘇莞兒的雙眼驀地暗了下去。是啊,他南下遇刺已是一年前的事了,要是真的還活著早就回來了。可是,屍體並沒有找到,不是嗎?那是不是說明,恒哥哥也有可能還活著,或者被誰救了,或者他遇到什麼困難了也說不定啊!總之,她不相信恒哥哥就這麼……
“小姐,我們都知道你和王爺自小一起長大,情分不同他人。可是,這恒王爺已經……你也要為自己做好打算。”秋娘歎了口氣,恒王爺出事至今,小姐的痛楚她都看在眼裏。新帝剛剛登基,宮裏就傳出消息,新帝要立小姐為後。小姐雖曾與恒王爺有婚約,到底與陛下也是一同長大,雖不及與恒王爺要好,可也算是青梅竹馬。
秋娘的意思,蘇菀兒當然明白。
她母親和先皇後是閨中密友,父親身居要職,她自小出落得水靈,深得先皇後喜愛,常到宮中小住,也與宮中幾位皇子公主一同長大。因為先皇後的關係,自幼便與白楚恒更為親近,先帝早在他們幼時便給他們立下了婚約。
白楚恒是先帝的二皇子,也是帝後的唯一嫡子,自幼聰明伶俐,先帝時常親自教導。自束發之年就開始接觸朝政,是太子的不二人選。
可惜一年前南下途中遇刺,所有隨從無一生還,白楚恒下落不明,隻找回了隨身玉佩,應是凶多吉少。先帝得知消息龍體受損,不久便駕鶴西去。先皇後追隨先皇,自刎而去。
新帝是玉妃之子,即大皇子白楚玄,比白楚恒年長一歲。白楚玄待人溫厚,嘴角總是擎著一抹笑意。因為年歲差不多大,與白楚恒師從同一太傅,感情也較其他皇子深厚一些。白楚恒遇刺、先帝駕崩,白楚玄順理成章地被扶持為新帝登基,登基後也未放棄尋找下落不明的弟弟,並封白楚恒為恒王。
蘇莞兒對白楚玄並非不熟悉,她與恒哥哥青梅竹馬,因為兩人有婚約,自然是更為親近些稍微長大點,兩人便已互生情愫。對白楚玄,更像是一位知心大哥哥,毫無男女之情。如今白楚玄登基,宮中頻繁傳出消息,他有意立莞兒為後。父親和母親也多次提及暗示,均被莞兒岔開了話題。隻是…這情形,如果真的立下封後聖旨,蘇莞兒怕是也拒絕不了,蘇家更是不能抗旨!
思及此,蘇莞兒不禁落淚。父母伉儷情深,父親未曾立妾,膝下隻有她和幼弟。她倒是不怕抗旨,隻是蘇家……
秋娘見莞兒許久不說話,竟突然落了淚,一時有些慌張。
“小姐,你這是……”
話未說完,就見音兒急急忙忙地跑進來:“小姐小姐,宮裏來人了!夫人讓你到前廳去。”
蘇莞兒心裏咯噔一下,罷了,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蘇莞兒到前廳時,府內眾人都已經到齊了。等待了許久的許公公,看到蘇莞兒的瞬間,揚起笑臉。
“蘇小姐,接旨吧!”
一屋子的人浩浩蕩蕩地跪下,蘇莞兒腦子裏亂哄哄的,倒也沒認真聽聖旨的內容,倒不是立後的聖旨,是邀請蘇莞兒進宮參加新帝壽宴。
蘇莞兒故作鎮定地接了旨,許公公又偷偷塞給她一個小東西,低聲說:“蘇姑娘,故人所托,收好!”說完便浩浩蕩蕩地走了。蘇莞兒捏了捏手中的東西,不動聲色地放進了荷包裏。
回了房,屏退了下人,蘇莞兒這才拿出許公公給的東西,是一個玉扣。
故人?是誰?她與許公公並不相熟。先帝在時,許公公不過是個掌燈太監,蘇莞兒見過幾次,並未有過交談,更別說有什麼相識的故人。
蘇莞兒翻看著玉扣,想找出點線索。突然發現玉扣背麵刻著字,拿起仔細看,竟是“子辰”!
蘇莞兒心下大驚,“子辰”是白楚恒的小字,隻有先皇後私下偶爾會這麼喚他,所以鮮少有人知道。
拿著玉扣的手微微顫抖,臉上卻早已經淚流滿麵。恒哥哥,你還活著是不是?莞兒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