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蘭回去後試探性的和丈夫提了提,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的高崢嶸聽完,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一百個不答應。
家裏存折嚼用啥的都被他牢牢捏在手裏,他不同意,張文蘭是一毛錢也拿不到。
幾年相處下來,丈夫把錢看的到底有多重,她心裏是一清二楚。
要是他不肯出這份禮,任憑自己說破天去,對方都不會答應咯。
張文蘭喪氣的掏掏褲兜,數了數,不過十來塊錢,夠幹啥的?
偏偏李老太不知道怎麼搞的,連著幾天,天天給她去電話,張口就問送禮的事。
有心問單位同事借點錢應急吧,自己的一屁股外債還沒還清,即便厚著臉皮去跟人開口也未必能借著。
為此,最近這段時間她是一籌莫展。
這天下班,張文蘭背著包出了廠門,往公交車站走去。
走了沒多久,耳邊忽然響起一陣汽車摁喇叭的聲音,張文蘭往身後一看,一輛黑色小轎車正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她心中納悶,盯著那轎車看了幾眼,這一看頓時吃了一驚,怎麼駕駛座上的這個人和魯根發長得那麼像?
轎車忽然靠邊停了下來,車門打開,走下來一位身高一米七八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身白色短袖,藏青色西裝長褲,一副精英分子的模樣。
“文蘭,好久不見啊?”魯根發笑著走過來說道。
張文蘭心中五味陳雜,硬是擠出一絲笑容,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昔日戀人一掃以往的窮酸,如此高調的出場,對她的震撼實在太大了。
魯根發有些感慨的說道:“幾年不見了,你倒是沒什麼變化,還是這麼漂亮。”
張文蘭有些局促的摸了摸鬢角,說道:“是麼?”
魯根發了然的笑了笑:“今天我還有事,改天我們出來聚一聚吧,當初的事是我做的不地道,對你我總是虧欠的,你有空了就給我打電話,隨叫隨到。”他一邊說著,一邊遞過去一張名片。
“根發運輸有限公司,總經理.........”張文蘭捧著名片,逐字逐句的念了起來,然後她訝異的抬頭問對方:“你當老板了?”
“買了幾輛卡車跑運輸,小打小鬧而已!”魯根發嘴上說的謙虛,眉眼中卻帶著一絲春風得意,他看了看表,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記得給我打電話啊!”
魯根發走向車門,上車前笑著衝張文蘭比劃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轟!”一陣油門聲響起,轉瞬間,黑色小轎車駛離了張文蘭的視線,她低下頭,看著手裏攥著的那張名片,心中晦澀難當的同時忽然湧出一絲雀躍來............
九月中旬的一個禮拜天,貝貝許久未見的陸山兄弟倆拎著不少水果點心上門來看李老太了。
陸海嘴甜,一見著李老太,便“奶奶,奶奶”的不離口,逗得老太太高興的合不攏嘴。
恰逢這時,寶貝倆打掃完房間下了樓,陸山正坐著喝茶,聽見腳步聲,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
這是貝貝?他心中驚詫莫名,五官倒是好看了不少,隻是臉蛋怎麼瘦成這樣?可惜,原先的蘋果臉多好玩。
貝貝下了樓梯,走到他跟前,展顏一笑:“好久不見!”
真像一顆小櫻桃,自己恨不得一口吞下肚,陸山的腦海裏忽然詭異的冒出這麼個念頭,他心中頓時一驚,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耳朵根,與此同時,一顆心如同擂鼓似的“咚咚咚”的跳個不停,且越來越大力,仿佛下一秒就會從胸膛中蹦出來.........
猶如魔咒一般,貝貝那甜美的笑靨定格似的充斥在他腦海裏,久久揮散不去...........
“陸山你怎麼了?”貝貝歪著腦袋問他。
寶寶指了指他的臉頰,說:“是不是發燒了?臉通通紅的。”
李老太聞言拿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搖搖頭:“沒熱度啊,告訴奶奶,你哪不舒服啊?”
陸山冷不丁的打了個激靈,一下子回過神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第一時間瞥了眼貝貝,像是雙手觸碰到滾燙的熱水一般,幾乎在一瞬間他的視線立刻收了回去,他大力的搓了搓臉頰,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沒事,大概是昨晚沒睡好。”
李老太佯裝惱怒的瞪了他一眼:“我聽小海說你每天不到八點不回家,晚上頓頓吃掛麵,有沒有這回事?”
陸山嘿嘿笑了一聲:“幹了一天活懶得動彈。”
“再累也不能這麼糟踐身體,你又不是不交夥食費,讓你爸他們給你留點飯菜能咋地!”李老太有些義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