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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啟森是個在言行和行舉止上都非常強調有理有據的人，對於外甥提出要親自撫養小明的事，他對李老太的回答很簡單，明麵上來說這事確實無可指摘。
不過私下裏他可不相信張文剛會真心誠意的接小明去那邊住，嗬嗬！至於什麼企圖，等休息天把這小子喊回來問了便知道了。
這些話他也沒和李老太說明白了，主要是怕堂姐傷心，萬一有個啥，自己又不在跟前.........所以隻能先瞞著，到底咋回事星期天就能見分曉了。
星期天轉眼即到，他和老伴彭惠芬一早便到了張家。
奇怪的是，大門緊閉著，他們敲了好半天，李老太才“踢踢躂躂”的穿著個拖鞋來開了門。
老兩口略略打量了一眼堂姐，佝僂著身子，頭低都快縮到脖子裏去了，頭發蓬的亂七八糟，一看就是剛起床還沒來得及整理。
這都九點多了，怎麼還沒起來？難道是病了？兩人坐定後，李啟森迫不及待的開口問堂姐。
李老太搖搖頭，岔開了話題：“家裏沒熱水，要是想喝茶，得現燒，要等一會了。”
和堂弟他們麵對麵坐著，李老太也不好意思一直把頭低著，今兒太陽不錯，雖然沒開燈，屋裏光線也挺亮堂，她這一抬頭，把對麵李啟森夫妻倆嚇了一大跳。
“姐，你這是咋了？”眼睛怎麼腫的比核桃仁還大呀，還有這臉色，鐵青鐵青的，到底咋回事？
“是啊，到底咋回事？”彭惠芬看堂姐支支吾吾的，心裏不樂意了，到底什麼事這麼重要，連他們都得瞞著？
“有啥事，你弟給你兜著，你就踏踏實實的說吧！”
“是呀，姐！”
李老太難受了這麼長時間，哪還撐的住李啟森這句話，心裏頓時委屈的不行，直接嚎了起來：“我沒臉啊...........養了這麼個畜生，我...........我昨天和文剛斷絕關係了..........”
李啟森夫妻倆麵麵相覷，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還扯上斷絕關係的事了？
幾分鍾後，李老太平複了情緒，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
原來前天晚上，張文剛上門找他媽了。
他這次提前來主要是怕老太太再去廠裏胡咧咧，上次造成的影響已經很不好，要是再弄這麼一次，他都不知道領導那邊怎麼交代，所以這事還得盡快給解決咯！
“媽，我也不跟你吵吵了，你要實在舍不得，小明就跟你住吧，”話還沒說完，李老太雙眼一亮，一把抓住他的手連聲問道：“真的，你不哄我？”
張文剛幹笑了兩聲：“不哄你，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你倒是說啊。”
“嗬嗬！”
“你嗬嗬個屁啊，快點說啊，都急死我了！”
真要他說，那他就說了！張文剛幹脆眼一閉，心一橫！劈裏啪啦把想說的事盡數倒了出來。
“...............就是這事，媽，說老實話，其實也不是我不想出這個錢，隻是現在單位效益不好，我們手頭不太方便，等以後情況好了，一定補上。”
“什麼時候？”
“啊？”
“你不是說等你們情況好了，到底啥時候，總有個期限吧？”
“嗬嗬，這.........”
李老太徹底心死了，點點頭，明白了。兒子就是這麼順嘴一說，其實壓根就沒想過再給這錢！
她止不住的哆嗦了起來，整個人從頭到腳似乎都冒著冷氣，一陣陣的寒意使勁往五髒六肺，骨頭縫裏鑽。
從寶寶她們被打開始，這一個多月來她是不斷的對兒子失望.........失望..........再失望。直至剛才張文剛說的那些話，是徹底粉碎了李老太心裏對兒子僅存的一點點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