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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關市,有何公幹?”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從船艙迎出,緊身胡服,白發白須,分外的矍鑠硬朗,當頭便向紅衣吏一拱。

紅衣吏冷冷一笑:“卓氏巨商也是天下聞名,竟敢騙關違禁,觸犯大魏法度!”

胡服老人淡淡一笑:“卓原乃趙國商人,如何觸犯魏國法度?官差張冠李戴了。”

“私運魏鐵出境,該當何罪?!”紅衣吏一聲厲喝。

“入魏商船,何來出境之罪?”

“在此之前!”

“商船出入,每次驗關,本次追前次,魏國官府可有憑據?”

“休得聒噪!登船便有憑據!”紅衣吏轉身一聲大喝,“拿下老匹夫!其餘登船搜驗!”轟然一聲,幾支長矛逼上,一條鐵鏈便嘩啷鎖住了老人手腳。紅衣吏帶著其餘甲士便轟隆隆登上了貨船。

“大父——”船頭一聲女子哭喊,綠衣少女飛也似衝了下來抱住老人,轉身便是一聲怒斥,“爾等無禮,放開我爺爺!”

甲士頭目盯著美麗的少女,淫邪地嘿嘿笑了:“放開?隻怕官市大人想你。來,一起鎖了!”老人臉色驟變,鎖手鐵鏈猛然舉起,聲如雷吼:“大膽!誰敢碰我孫兒!”甲士們猛然一驚退開。少女便是冷冷一笑:“不鎖我也跟著爺爺,誰怕你們也!”

正在此時,紅衣吏黑著臉大踏步下船,將懷裏一方木匣嘭的打開:“老卓原,這便是你出境魏鐵之憑據!敢不認罪麼?”

“足下當真好笑也。”老人冷冷地聳著眉頭,嘴角流露出輕蔑地笑意,“此鐵為勵誌之物,乃你國名士孔斌贈送信陵君之禮。信陵君客居邯鄲,老夫受人之托帶貨而已。既非商家貨物,況隻區區一錠,也算得魏鐵出境?”

紅衣吏滿麵漲紅,收起木匣大喝一聲:“休得狡辯!帶大梁官署論罪!”

綠衣少女正待發作,卓原老人冷冷道:“昭兒少安毋躁,看好貨船,大父不會有事。走!”綠衣少女哭喊一聲便抱住了老人:“不!我要跟著爺爺!”紅衣吏煩躁地一把拉開少女:“若再糾纏,一起帶走!”綠衣少女臉色驟變,嗖地拔出一口雪亮的短劍:“豎子無禮!”一劍當胸刺來,竟是快如閃電!紅衣吏尖叫一聲就地滾出連忙便喊:“快鎖上!帶走!”一隊甲士長矛齊伸,轟然一聲便圍住了綠衣少女。

“住手!”隨著一聲斷喝,一個白衣散發者快步走了過來。甲士們愣怔之間,白衣人悠然走近紅衣吏,頓時便是滿麵春風:“敢問關市,這位前輩何事犯官?”

紅衣吏冷笑道:“足下何人?走開!否則一起帶走!”

白衣人不卑不亢道:“在下也是趙商。敢請關市告我,前輩究竟何罪?”

綠衣少女目光飛快地一瞥:“他誣我大父出境魏鐵!”

便在白衣人問話時,一個黃衫老者悄悄走近紅衣小吏,極其撚熟地向紅衣吏衣袋中一伸手,又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紅衣吏覺得腰間皮袋猛然一沉,麵色頓時溫和,顧不得斥責綠衣少女,便向白衣人拱手笑道:“小吏奉丞相府差遣,拘押卓氏,因由麼……”便湊近白衣人耳邊一陣低語。白衣人向一拱手道:“敢請關市稍候,我半個時辰便來。”轉身便上了黃衫老者牽著的一匹白馬如飛馳去。

黃衫老者向紅衣吏拱手笑道:“敢請大人開了這位老人家鎖鏈,我家主人必有重謝。”紅衣吏遲疑片刻便一揮手:“開了。你等上船,本官在此守侯。”黃衫老者便向開了鎖鏈的老人一躬:“老人家但請回船,一個時辰內定會完事。”老人慨然搖頭:“那位先生仗義執言,老夫豈能先回?”綠衣少女頑皮地一笑:“爺爺歇息去吧,我在船下等候便了。”老人略一思忖便道:“如此也好。這位老哥哥請隨我飲茶去。”便拉著黃衫老者登上了大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