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王當真是手忙腳亂了:“哪裏疼?快,快叫太醫!”
“不要哦!心疼……”鄭袖趴在大枕上傷心的哭泣著。
“哎呀,我的王後,你就好好說話吧,如此哭法,急煞我了!”
第十一章 郢都恩仇明暗雙管 張儀巧解第一難(5)
鄭袖抹著淚花從榻上坐了起來,點著楚懷王額頭:“曉得你威風哦!不想要我們母子了,是也不是?”楚懷王急得一頭霧水道:“哎呀這是哪裏話?倒是說個明白了!”鄭袖圓睜雙眼道:“曉得你有本事哦,打仗打不贏,便要殺張儀!拎勿清你,秦國丞相那麼好殺哦?曉得無,人家在武關外已經聚了三十萬大軍,就等著你殺了張儀,秦王好來趁機滅楚呢!要殺張儀你殺,我母子可不跟你做刀下冤魂了!明日清早,我母子便到蒼梧大山去哦……”說著說著,竟是聲淚俱下的一頭栽倒在臥榻上了。
楚懷王連忙坐到榻邊,拍著鄭袖肩頭又哄又勸,好容易鄭袖不哭了,便輕聲問:“王後啊,你如何得知武關外屯了三十萬大軍?”
“老令尹說的哦,他族中有多少人在軍中?曉得無你?”
“他為何不對我說?”
“拎勿清你!你讓老令尹閑居哦,人家敢報麼?你該問屈原哦,他是大司馬,軍情該他稟報,他為何不報哦?曉得無?有鬼哦!”
楚懷王一下子懵了!昭雎部族的軍中子弟極多,所言斷然不差。屈原是大司馬總攬軍務,應當知道武關外屯軍,也是明白不過的。可屈原剛剛見過他,為什麼就不稟報如此重大的軍情呢?猛然一驚,他竟出了一身冷汗,急急的踱著步子搓著手:“是了是了!他要我立斬張儀,逼秦國大舉攻楚!好……好……”對屈原的圖謀,他卻怎麼也說不清楚。
鄭袖接道:“好借機清除對手,獨掌大權哦!曉得無?”
楚懷王頹然跌坐在臥榻上,雙手抱頭臉色發青,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了。鄭袖過來將他輕輕放倒在榻上,又蓋上了一床錦被,便輕步走到廊下對靳尚輕聲道:“沒事哦,去了。”靳尚機警的點點頭,匆忙大步去了。鄭袖又回到榻邊,為楚懷王輕柔的寬衣解帶,然後笑吟吟的偎到帳幔中去了。
張儀被押入郢都死牢,嬴華第一個緊張,回到驛館對緋雲悄悄一說,緋雲竟是立即跳了起來,拉著嬴華便要去救張儀。嬴華摁住緋雲低聲道:“他說了:若不出來,三日內不要輕舉妄動。目下要緊的,是兩樁事。”
“快說,哪兩樁?”
“探察各方動靜,買通牢中獄吏。”
“吔,姐姐就分派吧,我能做甚?”
“我去商社坐鎮,你去城外軍營,若有不測,便拚死冒險了!”
緋雲一陣酸楚,竟是哽咽失聲:“大哥在楚國兩次坐牢,苦了他了……”
嬴華攬住了緋雲肩膀:“緋雲啊,丞相大哥說,邦交如戰場。別哭了,記住,不能讓吏員軍士看出我們心緒不寧。”“嗯,記住了。”緋雲點點頭,抹去了淚水:“姐姐,我這就去。”
緋雲剛走,書吏便來稟報:有一蒙麵客商求見。嬴華來到廳中,一看黃衫客商的身形便笑了:“中大夫,直麵相向吧。”客商揭去麵紗,果然便是靳尚!他拱手笑道:“公子啊,靳尚今日可是領賞來了。”嬴華道:“是麼?我聽聽,價值幾何?”靳尚壓低聲音道:“王後傳話:沒事哦。靳尚揣測,明日當有佳音。”嬴華矜持的笑道:“也是,本來就沒甚事。不過啊,念起中大夫辛苦,略表謝意了。”說著便從麵前書案上拿起一個精致的棕色皮袋一搖,嘩啷啷金幣聲竟是清脆異常:“這可是洛陽尚坊的天子金幣,先拿著了。”靳尚俊秀的臉龐溢滿了甜膩的笑容,驚喜的跑過來接了錢袋:“多謝公子,明日的賞賜,公子也當準備好了。”嬴華笑道:“中大夫也,喂不飽的一隻狗兒了。不過,本公子有的是稀世奇珍,隻要你撐不著。”靳尚依舊是甜膩的笑著:“公子罵我,我也舒坦了,靳尚就喜歡美女人罵了。”嬴華臉色一變,冷冰冰道:“靳尚,你要壞規矩麼?”靳尚連忙躬身笑道:“不敢不敢,在下告辭了。”便戴上麵紗一溜碎步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