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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之端詳著一座座黑鐵塔笑道:“全用鐵皮包起來,這便是鐵鷹劍士了?”

“上將軍,”張儀笑道:“自秦穆公創鐵鷹劍士,至今已有百餘年。兩年一選,幾十萬大軍往往隻選得二三十人而已。秦軍的鐵鷹劍士不是遊俠劍客,而是重甲猛士。他們這一身甲胄便有八十餘斤,上將軍可曾見過如此鐵皮了?”

子之久與東胡、匈奴作戰,曆來崇尚輕靈剽悍,何曾見過如此“笨重”的戰場劍士?不禁哈哈大笑:“此等劍士嘛,金瓜斧鉞一般,隻做威風擺設可也,還能打仗?”

“上將軍要如何試手啊?”

“自然是一對一了。”

張儀大笑:“一對一?十對一吧,你出一個百人隊便了。”

“秦人太得狂妄了。”子之冷笑道:“若敢讓我砍得一劍,便十對一了。”

“好!鐵鷹劍士隻許顯示防守力道,不許還手。上將軍,隨便砍那個都行,開始吧。”

子之抽出長劍,一道弧形青光閃過,帶出一陣鳴金震玉之聲,顯然是非同凡響的利器!燕國大臣們不禁一陣低聲驚歎:“胡人劍形刀!”張儀素有劍器嗜好,熟悉天下兵刃,知道這劍形刀是胡人匈奴最有名的馬上戰刀,單刃厚背,卻如劍一般細長,最適宜馬上猛砍猛劈,威力奇大!再說子之悍勇精明,自然不想以上將軍之尊與劍士纏鬥,卻要借手中這口利刃一刀劈開鐵鷹劍士的牛皮盾牌,給吹噓鐵鷹劍士的張儀一個難堪。

“鐵鷹劍士,防好了!”子之大步走到中間一座黑塔麵前,根據他的軍旅經驗,中間一個總是這種小隊形中薄弱的一環。

黑鐵塔隻是哼了一聲,算做答應。突然間,子之一聲大喝,雙手舉刀從斜刺裏猛力向盾牌劈下!這是馬戰最宜於著力的大斜劈,尋常戰場上,一個勇猛騎士的大斜劈可以將對手連人帶馬劈為兩瓣,堪稱威猛絕倫。此刻,卻聽得猛烈的一聲鈍響,連著一聲奇異的摩擦嘯聲,隻見那張窄長的棕色盾牌一劃一挺一舉,子之便“哼”的一聲飛出了三丈之外!那口劍形長刀竟帶著哨音直飛上大殿穹頂,“嘭!”的一聲悶響,顫巍巍的釘到了大樑正中。那尊黑鐵塔卻紋絲未動,依舊巋然矗立。

再看子之,卻不偏不倚的飛到了大臣群中方才自己的宴席座案上,咣當叮咚一陣大響,重重的跌落到地氈上!殿中不禁一片混亂,紛紛上來圍住了子之。

“好端端的,何須嚷嚷?都坐回去!”子之站了起來,猶自覺得臀肉生疼,竟是一瘸一瘸的走到張儀麵前:“丞相,我便出百人隊了。”

“悉聽尊便。”張儀淡淡的笑著。

不想殿中卻哄嗡起來,大臣們紛紛上來勸阻子之。子之正要嗬斥,一個將軍高聲道:“上將軍,要比試,明日便比真正的軍陣!這種微末小技,勝敗又能如何?”

子之略一思忖笑道:“好,今日便罷。丞相啊,明日比試軍陣便了。”

“悉聽尊便。”張儀還是淡淡的笑著。

一場迎親大典,便這樣在刀光劍影中散去了。張儀一行沒有再去驛館,而是連夜出城,回到了南門外留守的軍營,招來白山與五個千夫長計議。將領們一聽說與燕軍較量,頓時人人亢奮,眼睛放光。白山搓著手掌:“丞相,你隻給個分寸,白山便分毫不差!”張儀笑道:“這個子之啊,隻認強力,不要留情,一定要打得子之心疼。要讓燕國君臣知道,依靠子之是抗不住秦國的。”白山激動得身子一挺:“末將明白,一定教他心疼!”張儀道:“明日馬軍較量,子之可能要親自領軍。白山,我軍由你統領作戰,臨機處置,無須請令。”

“嗨!”白山慷慨應命。

嬴華笑了:“子之若要拚命,也殺了他麼?”

“不,對子之可輕傷,不可誅殺。記住了?”

“能否活擒?”白山皺著眉頭。

“不能。子之是燕國唯一的臉麵。”

“難辦。但末將做得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