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樗裏疾黑臉已經繃緊,本想痛斥一番,可轉念一想,卻是嘿嘿嘿笑了:“臨淄已經領天下文明風華之先,超越大梁了嘛。想必稷下學宮的士子們,也快一人一輛逍遙車了吧。”

“別繞著彎兒作踐齊國了。”田文笑道:“文明風華?虧你想得出!灌我**湯,讓齊國繼續荒唐奢靡麼?稷下士子一人一輛,齊國不都趴下了麼?”

樗裏疾哈哈大笑:“齊國有公子,總算還有一口氣了。”

田文慨然一歎:“樗裏子,大石滾山,獨木也是難支啊。到了,下車吧。”

第七章 大成合縱壯士舍身兮濰水茫茫(2)

樗裏疾下車,隻見篷車停在一道街口,抬眼打量,街口的高大牌樓正中有四個大字“綠穀勝境”,街中卻是一色的綠頂木樓,雖不甚寬闊,卻是整潔異常。最為不同的是,石牌樓下站著四名帶劍的文職小吏,在認真檢查每個進街人的照身牌。照身牌是齊國發給外國商人、使節的一個銅牌,上麵刻有持牌者的畫像、姓名、國別,背麵還有鑄牌尚坊的銅印,私人決計無法仿造。

田文低聲笑道:“樗裏子,這裏隻許外國人進去,尤其歡迎外國商人,然則隻能步行。”

樗裏疾點點頭,揶揄笑道:“嘿嘿,這就是管仲老兒掏外國人錢袋的鳥玩意兒麼?怕人家不給錢跑了,便不許坐車騎馬。還綠穀勝境呢,嘖嘖嘖!老麵皮說得出。”

“管仲可是齊國功臣,不得亂說噢。”田文笑笑:“若非陪你啊,我都進不去呢。”

樗裏疾大笑:“啊,也有借我光的時候嘛。好!帶你進去風光風光!”說著遞上特使銅牌,小吏驗看後便對兩人恭敬做禮。樗裏疾二話不說,拉著田文便走了進去。

街兩邊全部是兩層的綠頂小木樓,仔細看去,卻是各擅勝場,一座與一座絕然不同。各個樓前臨街的正門,都矗立著一座石碑,碑上刻著自己的字號:“綠月樓”、“散仙居”、“河漢春”、“白雲澗”、“**渡”、“陽春雪”……樗裏疾一路念叨,連呼“肉麻!”將田文笑得不亦樂乎。最後,樗裏疾指點道:“陽春雪嘛,還差強人意。”

田文笑道:“那就進去吧,別夫子氣了。”便不由分說將樗裏疾推進了“陽春雪”的門廳。不想這陽春雪竟豪華得令人乍舌!十丈見方的寬闊大廳,一色是白玉大磚鋪地,光亮得能照出人影兒來。門廳兩邊,竟是兩片婆娑搖曳的綠竹,在雪白的玉磚地麵襯托下竟是和諧雅致。大廳盡頭是一麵幾乎與牆等高的銅鏡,竟將門廳外的綠色長街映成了無限縱深的甬道,客人迎麵走來,仿佛便要走向無可揣測的神秘去處。左麵牆上一個孤零零的大字——食!右麵牆上也是孤零零一個大字——色!

樗裏疾看得渾身局促,臉色脹紅:“嘖嘖嘖!齊國真是富,這簡直就是金餅堆起來也,管仲老小子真黑,黑!”

“又村氣了?不聞孟夫子高論:食色,性也?”田文開心的看著樗裏疾的窘態。

“嘿嘿,還孟夫子?老頭兒要知道兩個字寫在這裏,還不活活氣死了?”

“噓——,別扯了,媽媽來了。”

“媽媽?”樗裏疾笑不可遏:“這地方有媽媽?你媽媽還是我媽媽?”

田文可勁兒捏了樗裏疾一把,低聲道:“就是媽媽,誰的都不是。”

“莫得亂捏!誰的都不是,算甚媽媽?”樗裏疾更是驚訝。

田文情急,伏在樗裏疾耳邊狠狠道:“媽媽就是女人班頭。別聒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