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要是不去,便是不識敬了?”
騎尉拱手道:“我等奉命行事,請先生務必成全,無得強逼。”
“強人所難,還要人無強其難。趙人做事,可謂天下一奇也!”張儀哈哈大笑。
第六章 風雲再起秋霧迷離的張氏陵園(4)
墨衣冷冰冰開口:“先生當真不去,就隻有得罪了。”
“如何得罪啊?”張儀性本桀驁,心中已經有氣,臉上卻依舊微笑。
“勝得我手中劍,我等便走。否則,隻有強請了。”
“你手中劍?怕是你們兩個手中劍吧。”
墨衣正要說話,騎尉搶先道:“那是自然,公事非私鬥,如何能與劍士獨對?”
“好!理當如此。”張儀豪氣頓生,霍然站起:“請吧。”
“墨衣,我先了。”騎尉大步走出,隻聽“喀!嗒!”兩聲鐵音,一柄閃亮的厚背長刀已彈開刀格,提在手中。張儀本是老魏國武士世家出身,對三晉兵器本來熟悉,一看便知這是趙國改製的胡人長刀。這種刀以中原精鐵鍛鑄,背厚刃薄,刀身細長而略帶弧彎,砍殺容易著力,擊刺不失輕靈,且比胡人原刀形還長了一寸有餘。趙國在與匈奴騎兵的較量中屢占上風,與這種鋒銳威猛的戰刀大有幹係。雖然如此,張儀卻是毫無畏懼。他相信手中這口越王吳鉤絕不輸於趙國的改製戰刀。
月光下,一道細長的弧形青光伴著嗡嗡震音閃過,張儀的吳鉤已經出鞘!
這吳鉤雖然也是弧形,卻是劍而不是刀。劍為雙刃,厚處在中央脊骨。刀為單刃,厚處在背。同是弧形,騎士戰刀較吳鉤要長,弧度自然小得些許;吳鉤稍短,其弧度幾乎接近初旬瘦月,而且還是雙刃。兩相比較,騎士戰刀專為戰場騎兵製造,趁手好使,即或未經嚴格訓練,也能仗著膂力使出威風。吳鉤卻大大不然,它本來就是吳越劍士的一種神秘兵刃,初上手極為別扭,等閑人等根本無法劈刺擊殺,使用難度比騎士戰刀要高出許多。張儀自從接受了越王吳鉤,便在閑暇時悉心揣摩,也是他頗有劍術天賦,竟讓他無師自通,自己摸索出了一套吳鉤使法。緋雲也喜歡劍法,見他練過幾次,竟驚訝得連連讚歎。此刻,張儀也知道趙國騎士的剽悍威猛,自然不會掉以輕心,吳鉤出鞘,卻是右劍左鞘守定不動,準備後發製人。
騎尉卻抱劍做禮:“太子敬重先生,我隻與先生虛刺,劍沾其身即為勝。”
張儀冷笑:“我隻會實刺,不會虛刺。”
旁邊的瘦子墨衣不勝其煩:“劍士之道,安得有虛?將軍當真絮叨。”
騎尉無奈的笑笑:“先生執意如此,末將隻好從命。殺——!”喊聲未落,騎士戰刀已經帶著勁急的風聲斜劈下來!這是騎士馬戰的基本功夫,最為威猛,對方若被砍中,便通體被斜劈為兩瓣!騎兵對步兵,居高臨下,這斜劈便是威力極大使用最多的殺法。
張儀身材高大,對方也不在馬上,所以並沒有感到戰刀淩空的威力,但聽這刀風勁銳,便知這戰刀威力。不及思索,張儀手臂一掠,吳鉤便劃出一道寒光,魚躍波濤般迎了上去。但聽“叮!”的一聲急響,騎尉的戰刀已經斷為兩節!刀頭飛上樹梢,又嘩啦啦削斷樹枝,竟“噗!”的插進了地麵!
“噫——!”騎尉驚叫一聲,一躍跳開:“你有神兵利器?”
張儀哈哈大笑:“第一次用,不曉得這越王吳鉤如此鋒銳,多謝陪練了。”
瘦子墨衣冷冷一笑:“將軍戰刀是軍中大路貨,如何敵越王吳鉤?今日,也讓先生見識一番趙國精兵!”說罷肩頭一抖,黑色鬥篷便蝙蝠一般飛了起來,竟堪堪的掛在了身後鬆樹枝椏上。隻此一個動作,便見趙侯衛士的不同凡響。鬥篷離身的同時,星光驟然一閃,墨衣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支短劍!戰國之世,長劍已經成為常見兵器,短劍便多成為傳統劍士手中的利器,等閑人倒是很少見到了。傳統劍士的短劍,與越王吳鉤一樣,十有**都是春秋時期著名鑄劍師的精品。紫藍色光芒一閃,張儀便知道墨衣手中短劍決非凡品,微微一笑:“神兵相交,兩敗俱傷,豈不暴殄天物?”
“小瞧趙國劍士麼?”墨衣冷笑道:“駕馭名劍,自有劍道,豈能笨伯互砍?”言下之意,顯然在嘲笑張儀與騎尉的劍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