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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慚愧慚愧。”李家老指點交代完畢,畢恭畢敬的看著蘇秦,生怕生出意外。

蘇秦卻大笑著接受了。

第六章 風雲再起燕山腳下的古老城堡(1)

一過易水,便是燕國地界。蘇秦聽到的第一個消息便是:老國君病倒,薊城戒嚴了!

這個消息使蘇秦生出了幾分莫名其妙的不安。燕文公在位已經二十九年,是中原戰國中以“明智”著稱的老君主。蘇秦離趙赴燕,就是想從這個明智的老國君身上打開目下的僵局,若燕文公突然病逝,一個國喪至少耽延數月,再加上新君往往要忙於理順朝局,一年內能不能見到新君都很難說。

但蘇秦絲毫沒有改變目標的念頭,反倒是快馬加鞭,力圖早一天趕到薊城。

北上燕國,蘇秦還有一個朦朧的夢,就是見到那個至今還在他心目中保持著幾分神秘的天子女官。蘇秦原本的打算是:說燕成功,就正式請求拜見國後,能得片時交談,他就了卻夙願了。當然,若說燕不成,這個夢想也就隻有永遠的埋在心底了。可聽到燕文公病倒的消息後,蘇秦陡然覺得,無論如何都應該見到她!老國君病危,正是年青美麗的國後即將失勢的尷尬時期,官場宮廷最是冷酷,一旦失勢便有可能發生各種的危險。此時正是她獨木臨風之際,蘇秦既然知曉,自當義無返顧的助她一臂之力。

晝夜兼程,古老的城堡終於遙遙在望了。時當盛夏日暮,雄偉的燕山橫亙在蔚藍的天際之間,山麓的城堡竟顯得那樣渺小。就在軺車向著山麓城堡疾馳的刹那之間,蘇秦突然感到了一陣涼爽!燠熱的空氣河流頓時消失,仿佛從蒸籠跳到了清涼的山溪,習習山風徐徐拂麵,竟是涼爽宜人,當真與中原盛夏不可同日而語。

古老的城堡果真是戒備森嚴,城外五六裏便有馬隊巡視,喝令一切車輛走馬緩行,在城門外驗身後方可入城。蘇秦到達護城河前時,正逢閉關號角吹響。按照尋常規矩,閉關號角半個時辰內吹過三遍,便要懸起吊橋關閉城門,未入城者便要等到次日清晨開關。蘇秦已經驗身,便匆匆走馬,向吊橋而來。

“大膽!找死你!”一聲嗬斥,便見一個軍吏猛衝過來挽住馬韁,竟硬生生將軺車拉得倒退幾步。再看麵前,吊橋正在軋軋啟動,湍急的卷浪河水就在麵前翻滾!

蘇秦一時懵懂,及至清醒過來,氣咻咻喊道:“一遍晚號就關城,豈有此理?”

“咳!脾氣比我還大?”軍吏不禁噗嗤笑了:“你這先生從天上掉下來的?戒嚴半月了,早關晚開,不知道嗎你?沒淹死算你命大了,還喊?”

蘇秦粗重的歎息了一聲:“哪,今晚不能進城了?”

“今晚?”軍吏又氣又笑:“你就看著月亮做夢吧。”

蘇秦頓時沮喪,坐到石墩上癡癡的盯著護城河湍急的流水發呆。眼看月亮爬上了山頭,蘇秦依然癡癡的坐著,想到自己事事不順,不禁一陣長長的歎息。

“哎?我都巡察幾圈了,你還在這兒守啊?”那個軍吏提著馬鞭走了過來,一番端詳,低聲笑道:“說說你入城原由,看我能不能想個法兒?”

蘇秦精神一振,連忙拱手一禮:“我乃洛陽士子蘇秦,為燕公帶來重大消息。小哥若肯幫襯,我當為小哥請賞。”

“與國事相幹,有轉圜。隨我來!”軍士上馬,蘇秦上車,繞行到另一座城門前。軍吏揚鞭向城樓高喊:“東門尉聽了——,有洛陽士子與國事相幹,請放入城——!”但聞城樓答話:“南門尉不必客氣。放吊橋——!”蘇秦拱手道:“將軍原是南門尉,蘇秦失敬。”軍吏大笑:“先生一言,我就做了將軍,痛快!”眼見吊橋軋軋放下,軍吏一拱手:“先生請。告辭。”蘇秦未及答話,軍吏已經飛馬去了。

由於是單獨放行,東門尉沒有開啟正門,而讓蘇秦軺車從便門進入。蘇秦進得便門甕城,道謝之餘頗感好奇:“既是國事相幹,為何東門可進?南門不可通融?”年輕的東門尉鄭重其事的拱手回答:“國師祈天,南門夜開,不利國君病體。”蘇秦不禁想笑,可看著東門尉一臉肅然,也連忙鄭重點頭:“上天佑燕,國君無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