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曆史便成了韓國永遠的驕傲。隻可惜好景不長,就在韓昭侯雄心勃勃的準備稱王時,魏國大舉攻韓,韓昭侯與申不害都在魏國攻韓的大血戰中慘死了。韓國新君為了穩定政局,部分的恢複了貴族舊製,新法大大的打了折扣。韓國的驕傲與榮譽便流水般消失了,重新走向孱弱,又成了七強末座。
這一番大起大落,使韓國上層倍感羞惱。即位新君韓璉,為君父未能稱王耿耿於懷,為自己隻能稱“侯”大感屈辱,竟硬生生想了個奇特的點子,命朝臣國人稱他為“威侯”——做王不成,也要做個威震天下的侯!整個戰國時期,在位自命者大約也就這韓璉一人。及至宋國稱王、中山國稱王的消息迭次傳來,韓璉和大臣們終於忍不住了,朝會上一拍即合,立即宣布稱王!
韓國稱王,給戰國帶來了新的騷動。這次,各國真正的驚訝了,竟出現了一時沉默。
在此之前,戰國七強已經有了三個王國——楚魏齊。齊魏兩國的相王同盟,更對其他四強造成了強烈刺激。當此之際,韓國突然宣布稱王,可謂在剩下的四強中爆出了一個大冷門。論實力,目下最當稱王的是秦國;論資格,最當稱王的是燕國;論軍力,最當稱王的是趙國。可這三強都沒有宣布稱王,竟是最為孱弱的韓國率先稱了王!
列國的驚訝沉默被打破了。
魏國迅速提出“五國相王”的動議,又一次掀起了稱王相王的巨大波瀾!
這是魏國丞相惠施的謀劃。惠施是稷下學宮的名家大師,十多年前曾經在魏國做過一段大夫,自感未獲重用而離去。三年前經大梁“司土黨”與孟子向魏惠王鄭重推薦,又做了魏國丞相。論修學,惠施既不是兵家,也不是法家,而是專攻論辯術的“名家”。這名家,以探究萬物之間的“名”“實”關係為主旨,本是諸子百家中最遠離治國為政的學派。然則天下事多有詭異。這個專究名實、酷好辯論術的惠施,偏偏又是一個酷好參政熱衷做官的人物。與他的同門莊周相反,終年奔走列國求仕,其頑強竟是與孔孟儒家不相上下。於是猩猩相惜,孟子在自己執政無望的情勢下,便著力薦舉了惠施入魏為相。惠施初當大政,雄心勃勃,一心想做出幾件驚人業績,令天下刮目相看。論能力特長,惠施不通兵事、不懂變法,在魏國這樣的老牌強國本來很難立足。可時勢湊巧,這時的魏國恰恰已經無心變法、無力軍爭,久挫心灰的魏惠王,隻想在大國斡旋中來一些驚人之舉,以保持魏國的老霸光環。這種圖謀與惠施對自己功業方向的圖謀竟是不謀而合!於是,惠施便在魏國大大的風光了起來。
韓國稱王,使惠施突然看到了,功業的希望正從大國磨擦的縫隙中放射出燦爛的光華!
惠施的想法曆來與常人不一般,否則也提不出“白馬非馬”之類的驚人論斷。
他對魏惠王說:“王雖名號,其實卻是邦國地位。一國稱王,其實在宣告受命於天,不受製於任何其他王國。齊魏相王,引起列國稱王風潮,足見名號之威力。今韓國稱王,安知秦趙燕不會立即稱王?與其彼等自行稱王,莫如我大魏發起‘列國相王’,實則使列王以我王為首,如此可重振魏國霸業也!”
第五部分;天地再造戰國亂象大演繹(4)
“列國相王?也送秦國一個王號麼?”魏惠王很是興奮,但對秦國卻總是牙根發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