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卬來到王城寢宮時,魏惠王正在湖畔對著大梁新都的王城建造圖入神。湖中飄蕩的小舟上不時傳來狐姬和侍女們的嬉笑嚷鬧,也沒有使魏王抬起頭來。

“王兄嗬,又在為國嘔心了,節勞吧。”公子卬搖著一把大扇,給魏惠王送去一縷清風。

“啊,王弟,你來得正好。”魏惠王手指敲著攤開在玉幾上的大圖,“你看,大梁王城有如此大一片水麵,卻空蕩蕩沒個可看可玩處。我想在湖心造一座可浮遊漂動的寢宮,這湖麵方能物盡其用。”

“好!王兄真道的奇思妙想,戰國獨此一家。即刻動工,我來監造!”

魏惠王皺皺眉頭,“你可知曉,浮宮要幾多金?”

“百萬之數吧。”

“百萬?大梁工師已經算過,三百萬金呢。府庫存金,除去龐涓的軍費、官吏俸金和新都建造費用,隻有一百萬金了,如何能夠?”

公子卬爽朗大笑:“天意天意!偏巧我給王兄帶來一筆重金,浮宮可造也。”

“你?你何能如此多金?”魏惠王驚訝的盯住了這位丞相。

“王兄知曉白圭否?”

“笑談,白圭如何不知?”

“白圭死後,其獨生女兒掌業,欲尋覓一位總攬商事的幹才。王兄知曉否?”

“不知。”魏惠王搖搖頭。

“王兄知曉衛鞅此人否?”

“衛鞅?何許人也?不知。”

“老公叔臨終前舉薦的丞相,王兄也忘記了?”

魏惠王哈哈大笑道:“啊啊,那個中庶子嘛。白門請他做總事麼?”

“王兄果然高明。正是此人。”

“此人與兩百萬金何幹?”

“王兄不知,上將軍龐涓急需衛鞅做他的軍務司馬,衛鞅原已答應,難以脫身從商。白門便請我出麵與龐涓講情,許以十年內兩百萬利金。小弟一片愚忠,不敢私吞,獻於王室,豈非王兄有了浮宮?”

魏惠王高興得拊掌大笑,“好好好!王弟忠誠謀國,真正難得。”卻突然沉吟,“十年?遠水解得近渴?”

公子卬微笑道:“王兄貴為國君,自不通賤商之道。此事可教衛鞅周轉,浮宮用金先行從府庫支付,衛鞅每年補入庫金即可,何勞王兄擔憂?”

“好主意!”魏惠王笑道:“這衛鞅又沒打過仗,不通軍旅,做何軍務司馬?從商也算是人盡其才了,就讓他去吧。上將軍用人不當,另當別論。”

“哪?上將軍的軍務司馬如何辦?”

“哪有何難?本王從王族子弟中派出兩個,讓他們也磨練磨練,學學戰陣生涯,不要整日無所事事嘛。”

“我王思慮深遠,用人得當,臣即刻去上將軍府辦理此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