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虔猛然醒悟,“好。大哥明白了,明日回軍。”
嬴渠梁立即吩咐帳中諸將:“前軍子岸開路,長史公孫賈領中軍護衛國君,其餘諸將皆隨中軍護衛。我自率三千鐵騎押後。立即拔營班師。”
眾將一聲答應,大步出帳,少梁北麵的山地頓時緊張忙碌起來。
烏雲遮月,秋風蕭瑟。秦軍陣地依然是軍燈高挑,刁鬥聲聲。對麵山頭的魏軍也是篝火軍燈,一片嚴密戒備,等著在明日的激戰中奪回主帥。魏**法:主帥戰死,將士無罪;主帥被俘,三軍大將並護衛親兵則一律死罪。如今丞相兼統帥的公叔痤被秦軍生擒,不奪回主帥,誰敢撤軍?魏國將軍們判斷,秦人好戰,國君受傷後定然是惱羞成怒,來日一定會進行複仇大戰,絕沒有乘勝撤軍的道理。今夜第一等大事是養精蓄銳,明日大戰,才是真正的你死我活。那時侯,人們還不大擅長偷營劫寨之類的雕蟲小技,還延續著春秋車戰時期堂堂之陣正正之旗的正麵決戰傳統,休戰就休戰,絕少有一方會乘著黑夜休戰之機偷襲對方營寨。戒備歸戒備,那是大軍駐紮的必然形式,魏**營還是迅速淹沒於無邊無際的鼾聲之中。
太陽初升,秋霜晶瑩。魏軍埋鍋造飯飽餐一頓後,剩餘的八萬鐵騎出營結陣,準備向秦軍發起搶奪主帥的死戰。按照規則和傳統,秦軍也應該結陣而出,雙方同時向中央穀地開進,一箭之地時雙方紮住陣腳,主將出馬對話宣戰,然後便發動衝鋒,決勝當場。今日事卻頗為蹊蹺,秦軍營寨炊煙嫋嫋,戰旗獵獵,卻遲遲不見出營結陣。魏軍副將,目下的代理統帥,是魏惠王的庶出弟魏卬,人稱公子卬,不到三十歲,雖是第一次帶兵打仗,卻自視極高。此刻他身披大紅鬥篷,在馬上遙望秦軍營寨,冷冷笑道:“再等半個時辰,讓那些窮秦做一回飽死鬼!”
第一章 總述與楔子楔 子(2)
半個時辰過去了,秦軍營地還是沒有動靜。公子卬舉劍大喝:“大魏軍已經仁至義盡,衝上山去,誅滅秦軍,殺--!”牛角號淒厲長鳴,公子卬一馬當先,紅色鐵騎潮水般卷上北麵山地,片刻間便踏破了秦軍營寨的鹿角屏障。
可是,所有的魏軍騎士都愣住了,怒吼和殺聲驟然凍結,一片可怕的沉默。
秦軍營地空蕩蕩一無長物。土灶埋了,帳篷拔了,惟有枯黃的秋草和虛插的旗幟在蕭瑟的秋風中搖曳。秦軍唯一的棄物,便是營寨邊緣的旌旗和一堆堆濕柴濃煙。
“嬴師隰!膽小鬼--!”公子卬憤怒的吼聲在山穀回蕩。
魏軍想不到的是,秦軍主力早已經在入夜時分從容撤退,回到了櫟陽。嬴虔的斷後騎兵也在黎明時分悄無聲息的退出了戰場。太陽升起時,嬴虔的五千鐵騎 已渡過了洛水,向西南的櫟陽縱馬疾馳。魏軍縱想追趕,也是為時已晚了。
嬴虔心急如焚,不斷猛抽坐下戰馬,隻想早點兒趕回櫟陽。按照他的心性,一定要打一場硬仗,抓住那個施射冷箭的魏狗回去在公父麵前祭旗。然而嬴渠梁的一番叮囑卻使他悚然警悟,仔細一想,更是後怕。公父重傷,危在旦夕,嬴渠梁的太子地位又沒有明確,安知不會在瞬息之間發生肘腋之變?如果沒有他們兄弟聯手,說不定五十三年前的秦國內亂將會再度重演。您可以在百度裏搜索“大秦帝國 豆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