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老!”
外來人嘴上呼喊的話,那群老人家聽不懂,雖聽不懂話語內容,但起碼知道他是認識自己這堆人中的某一個,一個個左右對視,想知道他是在喊誰。當事人壽老盤腿弓著個腰坐在龜背上,神態上有些懶洋洋的,似乎沒什麼精神,也就沒聽到來人的叫喊。
連喊兩聲得不到回應,釋惡確信那背影就是壽老,嘀咕幾下便提腿走去。壽老的能力是龜化,烏龜在冬天會冬眠這事他是知道的,八閩省二月份的氣溫在七八度至二十二三度之間,這溫度期間烏龜會不會進入冬眠狀態他就不清楚了,再怎麼說壽老也是人,想來習性上應該和真正的烏龜有出入才對。
在一堆好奇的目光中,釋惡站在了壽老跟前,打量著昏昏欲睡的老人家和座下的老龜不但壽老沒什麼精神,老龜孫山同樣缺乏活力,褶皺的長頸慢慢探出與釋惡對視了一眼,似乎認出了他,嘴巴張合了一下。
似乎是在老龜的無聲呼喚下,壽老打了個哈欠,慢慢張開眼睛,瞧見釋惡站在跟前,有些意外,笑問道:“來給我拜年,怎這麼有空”說著從龜背上下來,招呼著一起回家。
圍著烤火的老人家對壽老極為敬重,見他要回家,一個個連忙站起要伺候,被壽老拒絕了,從釋惡那要來了兩盒糕點分與眾人食用,有位老人推辭,壽老不由分說罷罷手,兩人一龜慢慢離去。
“他們對您很”
釋惡猜測壽老是在村子生活了很久,那群老人應該是孫子輩,所以才會對他這般尊敬,有點好奇,便問出了聲。
“rb人侵略八閩那時我就在這裏住了,當年鬼子也來過這邊,我殺掉了十幾個,後來了更多,那群畜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所有人都跑了,我也帶著孫山躲進山裏”
似乎陷入痛苦回憶,壽老一時沉默無言,釋惡沒經曆過那段悲慘屈辱的歲月,但這些年在邊境見過太多被yn人欺壓迫害到流離失所的滇南百姓,也是感同身受。
“後來我把孫山留在這邊,一個人往北走,加入了抗r部隊。戰爭勝利了,放心不下孫山就又回來了,村子破敗就和那些幸存的村民一起重建,可以說我就是渡頭新村的第一任村長,他們都是我看著長大的!”
感慨之餘,釋惡不再接腔問話,一個活了兩百多年的人,那故事就算是三天三夜都講不完,何況他現在也不是過來聽故事的。
回到土坯房,壽老接過肉食和酒開始做飯,釋惡想幫忙卻被其叫去摘仙人掌給孫山當晚餐
一手提刀、一手竹簍,采回了一大堆仙人掌,看那多又長的刺,釋惡想著孫山老了,應該沒能力應付,便舉刀削掉了那些刺,整齊堆放在厚草垛加了一層絨毛的窩前,看著它探頭過來叼起一塊慢慢咀嚼
鼻間香氣誘人,釋惡食指大動,沒等主人家招呼就迫不及待入座了。簡單兩個菜,壽老廚藝不錯,一口菜一口酒,釋惡吃得是相當滿足。
茶餘飯後,將異界之行所見所聞以及蝴蝶女的存在以閑聊的方式告知,壽老倒是有些震驚,直言有機會要去看看這個新世界。釋惡此行也不單隻是來拜個年,問及另一位老前輩的情況,但就連壽老也不清楚,說是近十年沒見了,村落地址倒是記得。
該了解的了解清楚了,要抓緊時間,釋惡起身告別,臨走前擱下兩千塊錢,說是給部門成員的分紅,又解釋了如今部門不缺錢,壽老才收下,起身出門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