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是年三十,下午呆在辦公室裏和同事們將春節期間下發的文件審核完,待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陸子民和值班人員交代了一番後,才起身離開。
駕著車緩緩地行駛在環衛工人剛剛清掃出來的西大街上,雖然不到18點,天色卻早已是黑壓壓的,空中洋洋灑灑地落著晶瑩的雪花,左右搖擺的雨刮器也刮不盡這飄舞的雪花,整個京城已經銀裝素裹,平添了一份節日的氣氛,隻是苦了那些隨時清掃的環衛工人們。
一路上的行人已經比較少了,偶爾三兩個也是匆匆忙忙的樣子,都想盡快趕回家去。
車子終於開進了中組部的宿舍區,陸子民停好車後趕緊快步往單元樓走去,一進門,一股暖氣撲麵而來,陸子民脫下大衣甩了甩雪花,然後掛在門邊的衣架上。
裴玉梅見兒子回來了,抱怨道:“兒子,咱倆吃什麼?你爸去參加團拜會了,唉,每年都是這樣。”
“媽,這幾年都是這樣的,你還沒習慣?嗬嗬,誰叫咱爸不緊跟組織,要在宣傳部呢,每年他們都要跟中央領導參加團拜會的;我們隨便吃點什麼就成,再說一會兒還要去爺爺那裏。”陸子民笑著安慰道。
吃過飯後,陪著老媽邊看春晚邊聊著天,時間倒是爭氣,一下就跑到了21點,看著電視上顯示的時間,陸子民對老媽說道:“媽,走吧,差不多了,爸應該和爺爺在一起了,咱們出發吧。”
兩人穿戴整齊後頂著還在繼續飛舞的雪花出了門,不一會兒,便到了大內。
進了平時冷清的小四合院裏的東屋會客廳,今天難得的熱鬧,大伯陸德江和大伯母唐靜帶著大姐,二姐早早就到了,而一向繁忙的姑父衛東也和姑姑陸德惠帶著表哥先一步到了四合院,爺爺和老爸估計應該就在路上了。
等裴玉梅母子進來後,大夥上前招呼起來,正說著,爺爺和陸德生走了進來,後麵跟著淩鋒。
見眾人早都來齊了,老爺子隨即吩咐道:“李嬸,開飯。”
大家圍著圓桌依次坐了下來,待到李嬸端上來最後一道菜坐在醫療特護文姐和淩鋒的旁邊後,老爺子舉起酒杯掃了一眼大夥,微微笑道:“來,大家都喝一杯,嗬嗬,我可是每年就盼著這一天能多喝兩杯。”
幹了頭杯後,老爺子便放下杯子,開始端碗吃飯起來,大家知道老爺子多年來飯桌上的規矩,一起起身給老爺子敬了杯酒後便齊齊埋頭苦幹起來。
吃完團年飯後,老爺子在大廳和大家說了會話,便點名兩個兒子和衛東去了書房,當然從今年開始,又多陸子民這位第三代子弟。
到書房後,老爺子破例點起根煙,幾人跟著也開始吞雲駕霧起來,一時間,書房彌漫著特供煙的香味,不過好在書房夠大,通風係統夠好,不然特護文姐定會進來幹涉的。
抽完煙後,老爺子又喝了口清茶,對著幾人說道:“今年德江和衛東你們那裏問題不大,倒是德生你要小心警惕,估計今年你那裏是爭論的前沿陣地,你可要注意,拿不準的就來找我或者問你的兒子吧,你這個爹當的可以嘛,上有老子,下有兒子。”
“爺爺,這兒您可不對,沒您就沒我爸,沒我爸就沒我,您說是吧?”陸子民見老爸受窘,趕緊解圍道。
“哼,你小子還敢頂嘴,那你就給幾位長輩指點指點?”老爺子瞪了陸子民一眼,佯怒道。
“嗬嗬,爺爺,您老人家和大伯,姑父想考校我就直說嘛,何必繞那麼大個彎子?”
幾人附和著都笑了,看著侃侃而談的陸子民,衛東心裏歎了口氣,怎麼自己的兒子見了老爺子就連大氣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