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接通電話,一個低沉的聲音透過耳膜傳了過來:“陸子民同誌嗎?我是張老的秘書,張老想請你到家裏作客,不知你現在有空嗎?”
陸子民一愣,沉吟了片刻道:“請轉告張老,我半小時後到。”
隨即回了包廂和大夥打了個招呼,跟大家一起碰了一杯後陸子民便告罪離開。
駕駛著吉普緩緩駛離鴻賓樓,陸子民拿起大哥大,想了想,又放下了,猛踩一下油門,車子風馳電掣地往玉泉山的方向駛去。
到了別墅群門口,剛停穩車走了下來,一個約莫40左右的中年儒雅男子快步走了過來:“請問是陸子民同誌嗎?我是張老的秘書,請跟我來。”
看見陸子民點頭稱是,儒雅男子便側身請進,陸子民稍稍落後小半個身子,跟著男子進了別墅群,儒雅男子暗暗點頭,世家子弟,果然家教甚好。
儒雅男子領著陸子民徑直進了張老的別墅,一直帶到書房門口,輕叩了兩下房門,隻聽一個威嚴厚重的聲音:“進來。”
進了門,跟在儒雅男子身後的陸子民趁著進門的瞬間快速打量了一下書房的格局,古拙大氣,簡單別致,隻見一個滿頭花白,身軀依然挺拔的老人背對著站在窗口處。
聽到二人進門的聲音,老人緩緩轉過身來,一雙睿智的眼睛平和的看了過來,微微點頭,“坐吧,小陸同誌。”
陸子民微微躬腰,待張老坐下後,才上前兩步挺直腰身,坐在張老對麵,儒雅男子略略等了一下,見張老並無其他吩咐,便輕輕退了出去。
看到男子拉上房門,張老雙眼一眯,微微笑道:“有些日子沒和你爺爺見麵羅,你爺爺身體可好?”
陸子民欠了欠身道:“謝謝張老關心,爺爺最近身體還好。”
“小陸同誌啊!你可知道我今天找你來所謂何事?”張老依舊笑咪咪道。
“張老,這我的確就不知道了,請張老明示。”陸子民正色說道。
話音剛落,隻見張老笑容一收,雙眉一皺,兩眼寒芒一閃,目光炯炯地盯著陸子民道:“小陸同誌,請誠實一點。”
陸子民隻覺一股巨大的壓力撲麵而來,隨即昂揚的鬥誌被激發了出來,對視著張老,毫不示弱地說道:“張老,我的確不知道您找我是所謂何事?”
張老看著陸子民絲毫不弱於自己的氣勢,心裏歎了口氣,繼續沉聲說道:“哼,孫明海就要掉腦袋了,你會不知道?”
“張老,我的確不知道,雖然我和調查此案的公安同誌是朋友,不過我作為黨的幹部,嚴格執行回避條例,並沒有幹涉此案。不知道您老是怎麼獲取這個信息的,我可不清楚具體的情況。”陸子民淡淡笑道。
張老一滯,好小子,還將了我一軍,沉吟了一會兒後問道:“小陸同誌,我也不兜圈子了,怎麼樣才能保住明海的性命?”
“張老,其實我真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不過我覺得依法辦案更好一些。”陸子民徐徐說道。
“小陸同誌,你莫以為我不清楚事實的真相,明海已經放棄了抵抗,你才開的槍,還有怎麼突然就多了三條人命,你想趕盡殺絕嗎?別忘了,我可還在呢。”張老有些激憤地說道。
陸子民想了想才認真地說道:“張老,我確實不清楚還有什麼三條人命,不過,我認為關鍵在於三條人命究竟是誰動的手,至於他和我之間的問題,當事情發生後,我一向都認為交給專業人士去依法辦理最好,法律既然規定了,一切按照法律執行就可以了,我並沒有刻意針對他。”
“那如果這三條人命是孫明海做的呢?”張老繼續問道。
“張老,依律當誅!”陸子民盯著張老緩緩說道。
“難道就不能留他一條性命?”張老半是詢問半是自語道。
“張老,如果您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您的子女被人槍殺,您會留他一條性命嗎?如果因為您的地位,孫明海從而留得性命,請恕我直言,那死者的家屬該怎麼辦,您又如何麵對死者家屬呢?”看著猶豫的張老,陸子民斬釘截鐵地質問道。
聽完陸子民的話後,張老愣了好一陣子,許久後才無力地揮了揮手:“小陸同誌,你先走吧。”
陸子民欠了欠身,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下腳步,扭頭誠懇地對張老說道:“張爺爺,從小我就在教科書裏認識了您,您一直是我心中的英雄,我希望您永遠都是我心中的英雄。”說完後深深鞠了一躬,便告辭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