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毓秀宮宮內。
她接過秋冬呈上的信封後,便獨立於窗台前若有所思的逗弄著那隻鸚鵡。前一刻還心思縝密著,下一刻腦穴一陣痛意擾得她心思紊亂。
好在身邊王嬤嬤及時將她扶住,又立刻親自去熬藥。秋冬見她按住額心便皺眉詢問“公主這風寒要不尋太醫看看吧,奴扶公主去塌上休息”。
好在轉瞬即逝的痛意不足以令她失去神智,她擺了擺手“扶本宮坐下罷”。
“前幾日右相自太極殿回府後便對外宣稱休沐,未曾出府”春夏替她按住額心,力道不重不輕正和她意,身後眾人見她閉著眼便悄然退下,隻留春夏和秋冬兩人在前伺候。
許久過後,她輕喚一聲“秋冬,午後隨本宮去趟相府。至於毓秀宮,留春夏和王嬤嬤安排妥當”。
此時此刻,右相府內一場腥風血雨於無聲中悄然落幕。
後院池中的樓閣裏,男人夜裏白衣勝雪、勝若嫡仙,一杆垂釣、一隻魚簍靜置眼前,頗有薑太公垂釣之意。
衛昭收到毓秀宮消息時,難免心中疑惑,畢竟公主從未來過來相府。不過轉念一想,此事也是好事。今日府中潛入刺客一事,主子大怒。如今府中的人肅清了一波又一波,此時能讓主子消火的怕也隻有這位了。
衛昭來到男人身邊時,瞧見魚簍裏已裝了不少上鉤的魚。
“主子,公主殿下來了。”
話一出,男人正握住魚竿的手微微頓住“此時?”
“是。宮裏已經安排妥當,殿下之意今夜就寢於相府……”
男人勾唇望著遠處湖麵上的魚竿道“將寢殿重新收拾,殿下的衣物首飾盡數備置……吩咐下去今夜熱水常備、夜巡翻倍,另外……”男人掃了眼身旁的魚簍,勾唇微微一笑“拿去熬湯”。
“主子是否要沐浴?”右相習慣在會見殿下時提前沐浴一番。
男人未言其他,頷首。
衛昭領了命卻未曾退下。
右相此刻心情甚好難得多問一句“還有何事?”
“昨日和今日太子那邊囑咐了言官彈劾於您,奈何各官膽小懦弱,不敢上書。衛大人暗中將此事通傳於您,等您吩咐……”
衛昭原以為右相至少會出手,未料男人淡淡一笑“都是些什麼罪名?”
“彈劾您私故人財、危害政權、結黨私營……”
“既如此,讓衛大人也派言官一同附言。”
衛昭百般狐疑,不由追問“主子為何自毀名聲?”
男人撇了他一眼,又難得心情頗佳的解釋“本官如今無權無勢,此等罪名何須顧及。人言可畏,亦可動搖。”
“凡事太盡,勢必緣盡”。
衛昭大徹大悟,又聽男人囑咐“將此次彈劾的名單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