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武植是什麼人?武鬆是他弟弟,是什麼德性他比誰都知道,那是清河一霸的存在。年輕氣盛,又練得好拳腳,江湖上也闖出一番薄名,沒事都給他整出事來,何況現在有事?
西門慶如果配合表現出低姿態也就罷了,如果他繼續一意孤行,一番爭鬥是免不了的。自己雖然是兄長,在這類事情上卻勸不動武鬆的,宜疏不宜堵。
“二郎且先歇歇,有道是強龍難壓地頭蛇,不宜輕動。西門慶那廝在縣裏頗有些身份,我也聞得他手上也是了得,又養了些閑漢在家,我擔心這樣貿然打過去會吃虧!且從長計議罷!”武植還是持重的想法。
武鬆冷笑道:“諒一個財主會得甚麼功夫!不過哥哥既然說了,武二便暫等幾天,先摸清這邊詳細再說!”
王倫便撫掌笑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正是此理!”
武植便沒好氣地瞅他。對於勸說武鬆他本來就沒有把握,現在又多了個唯恐事不大的,這還怎麼勸?隻是武鬆是為自己洗刷名譽而戰,確實沒有勸阻的理由。
在家裏時,武鬆便是好勇鬥狠、好打抱不平的主,現在別人欺到自己身上,他不可能袖手旁觀的,隻能盼望別搞大了不好收場:
“既如此,二郎且歇息一天,等到後日將養的夠了再慢慢合計不遲。”
對於能不能打得過西門慶,武植雖然是一介文人,卻不擔心。隻是縱容胞弟在治下打架鬥毆,他這個縣太爺並不好做,但又知道阻止不了。
隻能先裝作不知,再設法處置罷了。
王倫也沒有半點懷疑。武鬆是誰?馬上林衝、馬下武鬆,這個世界裏要說誰能步戰比武鬆更吸引眼球,隻怕隻有魯智深倒拔垂楊柳了。
打西門慶絕對是手到擒來。隻是雙方沒有不死不休的冤仇,再像書中所寫的鬥殺對方的場景是見不到了。
武鬆剛見了哥哥,心裏高興,也就沒掃興再反駁,但是心中早有計較。
第二天一早,武植要當班,武鬆和王倫吃了早飯後,便在王倫的指引下迤邐來找西門慶。
當然,武鬆是個很精細的人,並沒有魯莽到直接去找他,而是想先了解些情況。這倒不是怕,而是正如王倫所說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能曆經很多危難而不倒,必定有他的長處。
提到西門慶,知名度甚至比武植這位縣太爺還高。不說他家裏四五處鋪麵、外邊江湖又走標船、揚州興販鹽引、東平府上納香蠟、夥計主管約有數十…單看他坐落在西街氣勢磅礴的七進住宅便知端的。
西門就是西街,鄰近縣前牌坊,從縣衙一直向西走,兩邊便是大街,又能一直通向西門,故稱。
王倫是個好向導。他一路走,一路向武鬆介紹。
“這個生藥鋪,是西門慶的產業。”
“這個絨線鋪,原是此間喬大戶的房子,被西門慶買了過來。喬大戶則在另處買了一所更大的房子,又入了這個絨線鋪的夥,派了自己的外甥崔本來做夥計,兩家往來不絕,做了一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