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哲走到家門前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的姥姥現在還沒有過世。其實陳哲當年的時候家境不好,再加上家庭屬於單親家庭,陳哲從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姥爺姥姥生活在一起。
陳哲是在高一的時候搬出去的,而他的姥姥是在陳哲高考失利的那一年走的。陳哲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他直到現在還認為是自己的事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現如今,陳哲在門前竟不敢進屋,頗有些近鄉情怯的感覺。他裝成無意的問著母親。
“媽,你說姥姥在家嗎?”
他媽媽又是很奇怪的看著他,“你姥姥哪一天不在家呢?”
陳哲頓時啞口不言。但是他的心卻“咚咚咚”的猛烈的跳動起來。他機械的跟著母親一步兩步的往前走,就聽到一個溫柔年老的女聲焦急的問著:
“哲哲沒事吧?醫生有沒有說什麼?”
直到得到陳母肯定的回答才放下心來。陳哲聽著這聲音一下子就愣住了。他不敢抬頭看,怕這是一場美麗又輕盈的夢境。他呆呆的站立了好久,才說著那一句他想說多年卻再也不能說出來的話。
“姥姥,我回來了。”
話還沒說完,陳哲的眼淚頓時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掉。他一把撲到姥姥的懷裏,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
這一下子倒是弄得場麵有些哭笑不得。倒是姥姥溫柔的摸著陳哲的頭,柔聲道:
“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陳哲回來的時候已經快晌午了,等他們母子回來之後就開了飯。這也是陳哲重生之後吃的第一頓飯。
夥食很簡單,冬瓜,蒜苗,為了陳哲的康複特地燒了一隻小雞。陳哲大口大口的扒著米飯,卻突然發現姥姥喝湯之前把蝦米都夾給了陳哲。這在當時隻不過是一個很常見的場景,初中時代的陳哲也是習以為常,現在他才真的在這最平凡的小事中體會到最深切的愛意。
陳哲壓抑住自己再度想哭的心情,三口兩口吃完飯,把碗都放到池子裏想洗,卻被他媽媽趕到屋子裏麵複習去了。
陳哲回屋看書這才發現他上初中的時候一個惡習:不做筆記!陳哲看著雪白無暇的教科書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語文跟英語倒是好辦,底子在那裏,差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倒是數學和物理化學讓他傷透了腦筋。化學被被公式也就算了,數學和物理你就算把整本書都給背下來都無濟於事。
幸好陳哲初中的同學錄上還記有電話,陳哲偷偷溜出來悄悄的給那些同學打電話。讓家人發現了怎麼說?陳哲還沒有想好這個事情,幹脆偷偷摸摸的做算了。
聽著話筒裏麵稚嫩的聲音陳哲還是有些感慨。初中關係好的同學畢業後就各奔東西,當初陳哲還對於這個同屬於學霸的同學中考後沒有選擇市裏麵最好的一中還是有些不解,慢慢也是不聯絡了。最後聽人說他高二的時候就考上了中科大少年班,這跟當時落榜的陳哲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陳哲最終敲定了複印物理和數學這兩科的筆記。關鍵是複印的錢從哪裏來?他在沙發底下一個隱蔽的地方試探的摸了摸,果然摸到了幾張錢。拿出來,數了數,不多,也就100多點。關鍵在這個年代貨幣還沒有貶值的太厲害,一百塊已經是陳哲當年能夠想象的極限了。這錢也是陳哲好不容易省零花錢省下來的。在這關鍵的時候救了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