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天大酒店是本市屈指可數的五星級大酒店之一,瀕臨大海,很多豪富人家都選擇在這裏舉行婚禮。
我們到的時候,停車場已經車滿為患,我正在想著要不要讓海逸星把車停到不遠處海邊公園的收費停車位上,卻見海逸星從暗格裏拿出一張卡遞了過去。
保安恭恭敬敬地接過,看過後又馬上還了回來,打開了欄杆,又敬了個標標準準的禮,海逸星把車緩緩開進了地下停車場。
我奇道,“你給他看了什麼?”
“貴賓卡——很多酒店都會麵向重要商務夥伴預留停車位的——”
海逸星解釋道。
有錢人的世界,我永遠不懂,可看她開了一會,又緊鎖雙眉,在停車場不斷地徘徊著。
“怎麼了?”
我奇怪地問道,“為什麼不停車啊?”
海逸星搖了搖頭,“真是怪事天天有,沒有今天多——連一個停車位也沒有了,平時預留的停車位都停滿了——你初戀和他老公都是什麼人家,看這架勢,是把整個山海天酒店都包下了。”
我也迷惑地道,“我隻知道新娘子家是做房地產生意的,具體做多大,我也不甚了解。”
“算了——我們出去停吧——”
海逸星放棄了尋找,正欲駛離時,突然不遠處一輛車閃了一下,接著一個人就打開車門開走了,我們這才如釋重負地將車停了進去。
剛走到地麵,就發現整個山海天酒店已經被一條條紅色祝福飄帶包圍了,上麵寫的不是開業慶典,而是祝福“百年好合”,從酒店門口一直到海灘,都鋪了人工草坪,草坪上有幾百座酒席,已經坐滿了人,從門口到大海直線上有幾十個花環綴成的穹門,上麵布滿了氣球和彩帶,高大紅色舞台就搭在酒店門口,舞台頂上正中位置寫有“山海天大酒店全體員工恭祝新娘新郎百年好合”的金色大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所有來參加婚禮的來賓,都著正裝,男穿西服打領帶女穿禮服長裙,似乎來到這裏的每個人都非富即貴。酒店方麵也如臨大敵,進行了最高規格的接待,隻在節慶時才噴水的音樂噴泉也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海逸星察覺到周圍微妙的氣氛變化,輕輕道,“有人接我們嗎?”
我也感覺這樣硬撞進去,似乎有些不妥,但舉目四望,皆是陌生的麵孔,無奈道,“本來應該有的,不過我遲到了,可能要做不速之客了——如果被人趕出來,你可要保護我——這陣仗我可從來沒有見過。”
海逸星可能被我這個並不高級的玩笑逗樂了,輕聲道,“看你這沒見麵世麵的樣子——這可是你初戀的婚禮,你可是肩負著砸場子的重任。”
“我隻想她餘生幸福,兌現出現在她婚禮現場的承諾,並不想做她婚禮破壞者的角色。”
我由衷地道。
“已經晚了——你沒發現我們一進來別人就注意到我們了嗎?”
其實,海逸星就是不說,我也敏銳地察覺到有一半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向我們這邊看來。
尤其我們向舞台越近,那看向我們的目光越多越迫切,似乎都期待著什麼。
當走到中心位置的時候,甚至引起了一波不小的喧嘩,我用餘光察覺,那幾桌坐著的一看就是商業圈的大佬。
見我們走來,先是竊竊私議,突然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她怎麼來了?”
我終於明白,原來所有的目光不是看向我,而是看向身旁的海逸星。
終於,臨路的一桌大佬就欲站起來和海逸星打招呼。
海逸星用目光製止了他們,又恰到好處地輕輕挽住我的手臂,示意我才是今天的主角,她是陪我來的。
正當我感覺尷尬萬分時,一個聲音解救了我,“江餘愁——你怎麼才來啊?”
我抬頭一看,正是杏子玉的聲音,我如蒙大赦般走向他,他把我拉到靠近舞台的一個酒桌坐下。
我急切地詢問道,“婚禮結束了嗎?”
杏子玉擺擺手道,“結束什麼啊?還沒開始呢?”
“怎麼還沒開始?”
我看了一下表,“這都快一點了——按我們的風俗,若不在十二點吉時舉禮婚禮,是很不吉利的——”
杏子玉漫不經心地道,“可能臨時改規矩了吧?誰知道呢?——這位小姐是誰——你還沒給我介紹呢?”
我連忙抱歉道,“哦,對不起,我來給你們但介紹,這位是杏子玉——我大學時的哥們;這位是海逸星——是——”
我正在躊躇著定位我們的關係,沒想到海逸星主動伸出手,熱情地道,“我是江餘愁的新朋友——經常聽他說起你們是鐵瓷,焊在一起打也打不散——”
杏子玉也得體地伸出手,“‘新’朋友——不會是‘新’女朋友吧?”
海逸星微笑不語,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我怕他誤會,連忙問,“你的‘霜潔’呢?記得以前是形影不離啊,怎麼放心讓你她單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