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衍發現他沒法加回來,那就算了。
等他到達醫院的時候,警察也已經來了,外頭圍了一堆人。
顧時衍沒有立刻擠進去,他站在外圍聽了一會兒,發現大致有三批人,分別是警察,盧阿姨還有那位昏迷過去老人的家屬。
三方人多,立場不同,現場顯得很亂,相比起來盧阿姨身邊沒有親友陪著,顯得形單影隻。
顧時衍在對局勢有了大致概念後,主動和盧阿姨揮手,並走進人圈。
“警察同誌,我之前和你說的證人來了,就是那位小同學。”
顧時衍見到警察看過來的目光,沒有遲疑地點頭,“我看見是那位老人自己摔的。”
他此言一出,反而讓對麵的家屬們炸開了鍋,七嘴八舌說他是和盧阿姨串通好的,故意不想負責。
警察開始維持秩序,讓他們在醫院保持安靜,顧時衍就在旁邊冷靜站著等事情處理完。
在等待過程中,盧阿姨突然喊了他一聲。
顧時衍有些不解地回頭去看,卻發現戴教練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醫院,此刻就站在盧阿姨的身邊。
不等顧時衍對他們的關係做出判斷,盧阿姨已經笑著直接承認。
“他是我丈夫,所以我才對你比賽的事情知道得那麼清楚。”
在盧阿姨解釋完後,戴教練又走到顧時衍麵前朕重道謝誇讚,“我其實昨天就知道是你幫了忙,今天你的表現也沒有讓我失望,這麼短時間內就複健成功,你很棒。”
顧時衍對這類誇獎坦然接受,一點沒矜持謙虛。
三人聊這麼幾句的功夫,那邊的爭論也停止了,秩序得到維持。
最後警方判定盧阿姨這邊有人願意作證,且顧時衍事先和盧阿姨並不認識,證詞可靠。
老人家昏倒是因為先天的心髒病,且後來的一係列檢查表明沒有外部挫傷,不存在摔傷嚴重的可能性。
盧阿姨他們這邊沒有什麼過錯,可以先回去了。
散場的時候,戴教練主動詢問顧時衍需不需要人送回家,顧時衍正好有件事情想問戴教練,便果斷點頭答應。
顧時衍在車上報過家庭地址之後,戴教練輕輕“咦”了一聲,“你這個小區有些耳熟啊,感覺我們有隊員是和你住在一個小區的,不過這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那個隊員我認識嗎?”顧時衍眨眨眼,試圖幫助戴教練回憶,不過他認識的國家隊運動員細究起來也就是沈雲決。
“不,你也就認識小沈吧,他家不在那兒。”戴教練笑嗬嗬道。
顧時衍輕輕點頭,那挺好,他也不想和他住一個小區。
盧阿姨這時在副駕上通過後視鏡看顧時衍,突然笑著說:“小顧你想知道自己的比賽成績嗎?我讓他給你透露一點。”
還真沒有太大的興趣。顧時衍想想這場比賽是怎麼來的就興致缺缺,但是在長輩麵前他一般表現會很乖,便半身略微前傾做出感興趣的樣子。
這時恰好是紅綠燈,戴教練透過觀後鏡看到他湊過來的樣子,也沒瞞著,“本來我說不說你過兩天就要知道的,你可以,我批了,過幾天會通知給你們省隊,到時候你就進國家隊一起訓練。”
這麼容易?顧時衍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大腦當機了幾秒,一時不知道給出什麼反應。
紅燈有些漫長,戴教練也注意著顧時衍的反應,“怎麼,太高興不知道說什麼了?”
顧時衍長出一口氣,實話實說道:“有點不真實,又簡單又難。”
簡單吧,一次鬧著玩似的訓練賽他就進去了;難吧,他先前這都要徹底放棄了。
戴教練也似乎被勾起了什麼回憶,綠燈亮起之後緩慢提速前進,“我見過的運動員很多,帶過的也很多,這麼多人,你天賦算上等,但是沒有最好。”
汽車平穩行駛,戴教練平和的語調好像在提前教導顧時衍,已經將他當成了自己手裏的隊員,“那個最好的,剛開始心氣很高,結果被一個國外的連冠選手打擊到了,從此徹底放棄,現在還在做教練,不過心氣磨沒了,我和他聯係過幾次,他沒有回來的打算,我也就不勸了。”
“第二個你認識,是沈雲決。”
顧時衍忍不住問戴教練,“他是不是挺順利的。”
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
“不是,他的困難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以後相處久了,你會知道的。”戴教練沒有說出難處的打算。
顧時衍得到一個很意外的答案,他開始好奇,“我現在去問,他會說嗎?”
“別人我不知道,但是你嘛……”戴教練故意拖延了幾秒,“肯定不會。”
不等顧時衍質疑,他又拋出了一個問題,“你知道你第三輪他給你打幾分嗎?”
第三輪是一個失敗的嚐試,如果不是為了複盤,是顧時衍自己都不願意看的慘烈程度,他不清楚戴教練為什麼要這麼問,難道是打得格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