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地怔在了門口,頭上頓時象被人狠狠打了一棍。
他看見,家裏空無一人。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他的***上,仍然是一個枕頭一***被子;牆角的那張***也是老樣子。家裏冷冷清清,爐子裏沒一點火星。
他拖著兩條沉重的腿,走進了房子,把兩隻皮箱扔在了腳地上;他自己也一撲踏坐在兩隻皮箱中間,抱住頭痛哭起來。命運啊,竟如此殘酷無情!
一刹那間,狂怒的火焰驟然間在這個絕望的人心中熊熊地燃燒起來。他發瘋似地跳起來,兩腳就把地上的那隻大皮箱踩癟了。他把那一件件花花綠綠的衣服從箱子裏扯出來,兩隻手拚命地使著勁,把這些衣服都撕成了一些碎布條,扔得滿地都是。
做完這件粉碎性的工作,李向前就連鞋也沒脫,倒在自己的***上,蒙住頭睡了。
他當然不可能睡著,隻是在被子裏無聲地啜泣著。
不知什麼時候,他聽見妻子回家來了。他仍然在***上蒙頭大睡,連動也沒動,象具活屍。在一陣沉靜之後,他聽見她在收拾地上他撕碎的東西。他的心又一次怦怦地狂跳起來。他多麼希望潤葉來到他***邊,對他說,她對不起他,請他原諒她……
一直到了夜間,他盼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他現在知道,她已經上了她的***,睡覺了。
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一下子從自己的***上跳下來,走到牆角她的***邊,一把將她的被子揭開,然後就用兩隻握方向盤的鐵鉗船的手,把她上身的襯衣和***撕得粉碎。他臉上先是挨了一記耳光,然後又被狠狠抓了一把,火辣辣地疼。他不管這一切,隻是瘋狂地抱住她,開始撕她的褲子。兩個人在黑暗中拚命地廝打過來——在這萬般寂靜的黑夜裏,李向前要***他的妻子了!
經過一陣***的搏鬥後,***未遂。他和妻子都傷痕累累,兩個人幾乎都要暈死過去。
向前突然放開妻子,一下子跪在她***前,痛哭流涕地說:“原諒我吧!我對不起你!我錯了!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他說完這些話,就站起來,打開家門,搖搖晃晃地向外麵的黑暗中走去……
三天以後。田潤葉已經從***上起來了。她拖著疼痛的身子,勉強換了一身衣服,梳了梳自己喜雀窩一般亂蓬蓬的頭發。李向前那晚上出走後,再也沒有回來。
三天來,她幾乎沒吃什麼東西;臉色蠟黃,眼窩深陷,就象剛從地獄裏回到人間一般。
此刻,夜幕又一次籠罩了大地。窗外,星星在藍天上眨巴著眼睛,張望著人世間這個不幸的小房屋。
她呆呆地坐在***邊。腦子是雜亂的,又是空泛的。她聽見門外“咚!”地一聲響。什麼聲音?她懷著恐懼站起來輕輕開了一點門縫。
她看見,李向前象死人一般橫在門口。一股強烈的酒味撲鼻而來。
她閉住眼,沉重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就彎下腰,把這個爛醉如泥的人往房子裏拖——門外***肯定會把這個醉漢凍死的。
本來已經沒一點力氣了,但她仍然拚命把這死沉沉的軀體,拉到了房中的腳地上。李向前已經醉得不省人事,身上、臉上和頭發上都糊滿了肮髒的嘔吐物,發出一股刺鼻的臭味。
她現在開始連扯帶剝,把他的髒外衣扔在一邊。但她無論如何再沒有力氣把他弄到***上去。她幹脆把他大***上的被褥拉到地下鋪開,把這個沉重而失去知覺的人硬拖進去。她給他蓋好被子,又看見他臉上也糊滿了泥土和髒物,就拿熱毛巾給他擦幹淨。她安頓他睡下後,就拉滅電燈,回到她的小***上睡了……
第二天早晨,李向前醒來後,看見他睡在腳地上,身上還蓋著被子。老半天,他才回憶起這以前的種種事情。他現在明白,他躺著的這個舒適而暖和的安樂窩,是潤葉為他搞的。
他的心“呼”一下熱了!
他立刻從地上跳起來,衝動地向妻子撲了過去。
在他還沒來得及摟住她的時候,他的臉上就“啪”地又挨了一記耳光。
他象木雕一般呆立在腳地上,看見妻子把收拾好的一個提包拎在手上,連看也沒看他一眼,就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