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放學時值日。
衛生值日表暫時還沒排好,班主任便先按照學號將大家分為兩兩一組,先這麼湊合一輪。
今天恰巧輪到秦笙,跟另一個男同學搭檔。
對方因為急著打籃球賽,所以請向來呆在教室裏,寫完題再走的陸寒星幫忙,承諾之後補回來。
宋展一他們也約了賽車先走了,教室裏就隻剩下兩人。
秦笙拿起掃帚,開始從第一排不緊不慢地往後掃,結果還沒掃滿三分鍾,突然聽到背後傳來道冷淡簡潔的聲音:“我來吧。”
陸寒星把袖子工整地挽到小臂處,膚色很白,神色認真,看著也不像是說客套話的樣子,秦笙便把打掃工具遞到他手裏,眨眨眼,說了聲“謝謝”。
她打量了他幾眼,對他挺有印象的。
成績拔尖的大學霸,像與外界有隔離的好好學生類型,少年的膚色是不怎麼見光的冷色調,稱得整個人寒冷而幹淨。
兩個人的值日,自己不幹活還先走的話,那就實在說不過去。
這樣想著,秦笙打算陪陸寒星一會。
課桌很高,她單手撐了下跳上去,坐在課桌邊上,咬著跟荔枝味棒棒糖,兩條長腿垂下來晃啊晃,漫不經心地觀察起少年的動作。
就這麼看了一些時間,秦笙覺得驚訝。
她沒料到,這位看起來隻會拿筆的少年,幹活也相當利落,很熟悉的樣子。
少年手臂長,捏粉筆的姿勢也標準,正一筆一劃有條不紊地,往黑板上抄著英語老師交代的,下周一的早讀任務。
字跡蒼勁,印刷體一樣。
他目光專注,寫著寫著,突然停了下來。
陸寒星個子很高,但站著就給人種壓迫感,但因為坐在課桌上的緣故,秦笙能和他堪堪平視。
她疑惑地看向他,看他轉身,從講台上走下來,走到她麵前。
垂著漆黑的眼眸,高挺鼻梁下,薄唇的線條優美而鋒利。
陸寒星微俯下身靠近了過來,衣物上帶著股淡而清涼的皂香,很清列。
少年的呼吸溫熱。
秦笙愣了愣,僵在原地。
他繼而毫不停頓地,微微低下頭,在那張臉即將貼上去的一刻,伸出修長的手,從她背後拿起了桌子上擺的黑板擦。
秦笙:“”
陸寒星的動作絲毫不逾越,還有種疏離的克製,秦笙卻有一瞬,莫名地心跳很快,耳廓上染上的淡粉將心情暴露。
她舔了舔後槽牙,“哢噔”把棒棒糖咬碎後含在嘴裏,唇齒間滿剩荔枝的甜膩,有意思,她心想。
秦笙突然就對陸寒星,產生了極大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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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一次的升旗儀式兼全校訓話,在周一早上的大課間如期舉行。
踏著廣播站播放的音樂,各班都離開教室朝操場走去,一眼望去,路上都是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人。
傅軒剛挑染了頭相當搶眼的紅發,在光下反光得耀眼,回頭率極高,不時有女生發送愛心光波過來,熱切地討論著。
秦笙打量了他幾眼,皮笑肉不笑:“很酷哦靚仔,等會被教導主任叫去抄校規別喊我,我不是共犯。”
宋展一把外套脫了,隨意地搭在肩上,語氣很自豪,“怎麼樣笙寶,這顏色好看吧?我給傅妃挑的。”
他們走得稍慢,幾乎快落到人群最末,操場主席台那傳來教導主任的大聲吆喝,催促快速集合,於是前方的同學由走改成跑,開始狂奔。
他們卻沒動。
遲到都算家常便飯了,如果不是清點人數時少人會被班主任嘮叨,甚至就直接呆在教室裏不去,宋展一打了個哈欠,抬眼望了望,突然“呀”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