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呢,他是不是也和你在一起?”

那個男人的名字被念出口時,井上千束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怎樣的心情,緊張又期待,就連掌心都下意識微微握緊。

然而她得到的答複卻是沉默。

諸伏景光抿住嘴唇,微蹙的眉頭寫滿歉意。雖未回答,但答案早已清晰寫在了沉默中。

井上千束臉上的笑容僵在嘴邊,撲閃著星光的眸子被烏雲遮住。視線下垂,她背起手看向地麵,笑容也變得有些勉強。

降穀零的突然失蹤對井上千束而言是當頭一棒,打擊和失落像夾著冰雹的雨。雖然被研二拉著又是哄騙又是撒嬌,但心底到底多多少少還是會留有某些遺憾。

美好的初戀竟是比曇花還要短暫,她到底也是真心地喜歡著那個在落英下向她告白的金發男人。

“抱歉……”

“沒關係。”井上千束搖頭道:“這才不是諸伏的錯。而且零他……如果沒有在警視廳的公安部的話,一定是去了那個地方吧。雖然你們兩都沒說,但其實我們大家都猜到了。”

再次抬頭望向對麵一臉歉意的男人時,井上千束已經強迫自己恢複了石原式的甜美笑容:“所以沒關係的哦,不管是諸伏還是零的突然失蹤。”

“不過諸伏要是遇到了零,記得替我告訴他,他要是再不快點出現,我就不管他了。”

“不管……?”嘴裏輕聲重複著千束的話,諸伏景光眨了兩下眼,無奈輕笑道:“是要跟著陣平他們跑路了嗎?”

“唔……”豎起食指搭在嘴邊,井上千束認真思考了下,露出狡黠一笑,道:“也不是不行哦,如果他們願意帶著我一起跑掉的話。”

井上千束不是會為了愛情上演狗血偶像劇的人,更何況轟轟烈烈同生共死的愛情故事大都有個前提條件——要麼是兩人共同攜手走過漫漫長路;要麼是用波瀾壯闊的經曆作為催化劑;要麼某方是另一方在黑暗中乍現的一束春光。兩人的愛戀必然是經過層層發酵,從青澀果實被孕育成嘉釀美酒的。

可她和降穀零之間,什麼都沒有。

她不會為降穀零做望夫石,也不認為降穀零會為了她守身如玉。三四個月還好,如果降穀零一去就是數載,他真的還會記得回來找她嗎。

不可能會記得的,生活不是偶像劇。

爆\炸物處理小組的那兩個人都是完全不輸給降穀零的優秀人才,身上也有她向往的色彩。雖然不如降穀零身上那般張揚豔麗,但對她而言亦是遙不可及的世間珍寶。光是眼下這般能和他們待在一起打打鬧鬧,她就已經非常開心了。

其實井上千束隱隱有察覺到爆\物處那兩個人的心意,他們對她似乎是有幾分好感的。

但井上千束不太拿捏得準。她唯一的戀愛經驗就是某個交往當天就擅自失蹤的大笨蛋,她怕一切都是自己的誤判,到時候萬一鬧得大家都尷尬那就不好。所以井上千束也隻是裝作不知,按以往的方式和兩人繼續相處。

但叩心自問,不管是鬆田陣平還是萩原研二,他們中的任何一方如果真的對她展開追求,她大概是會樂意接受的吧。

「要是能和他們中的某個結婚就好了。」

曾曇花一現又迅速消散的衝動和想法再次湧上心頭。

如果可以,她果然還是很想嫁給他們中的某人,想要長長久久地擁抱色彩。但她不敢表露得太過明顯——哪怕最終沒能實現也沒關係,她不會強求。隻要能和他們待在一起,能靜靜地站在他們身後凝視著他們絢爛的背影就好。

卑微如身處塵埃中的暗戀者,把心事悄悄壓在箱底。不敢說出的真相,怕連最後的美好都失去。

藏住重重心事,井上千束掩蓋住眼裏的失落,笑問道:“說起來,諸伏君之前不是說,報到之後要找機會讓我嚐嚐你的手藝嗎。”

“你說這件事啊……”諸伏景光歪了下頭,略做思考,笑容柔和:“再過一段時間,你在這邊可能就看不到我了,所以明天給你做便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