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地處較為封閉的山區,孩子們從祖輩遺傳下來的性格大多比較淳樸實在,打架也沒有許多花巧,單挑這種方式山城的孩子從小就會,年輕人都把它當作打架的標準來使用,就連許多三十多歲的成年人也經常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鐵路中學的學生大多是鐵路子弟,因為人員流動比較大,逐漸的有些人破壞了這種規矩,而這些年大家早已經把喜歡單挑的學生當作傻瓜一樣對待了,人多才是硬道理,誰管你單挑有多厲害,一群人擁上去每人一腳,多能打的人也得被搞定。
******!這兩個小子好的不學,背後捅刀子的事兒怎麼一學就會了。林紫紋摸了摸早已經恢複得沒有半點傷痕的後腦,想起那隻差點兒要了他小命的飯盒就有些後怕,那天萬一自己被砸成白癡或植物人,還不當場就得對這大好前程和花花世界說拜拜了?這個仇一定要報回來!
找人去打李鐵軍兄弟倆一頓?這種把戲在林紫紋眼裏就像小孩子過家家時推來搡去一樣,太沒意思。可是這口氣又不能就此咽下,林紫紋把報複的目光落在了李鐵軍兄弟倆的身後。是誰讓這兄弟倆能指使那些有一定地位的流氓親自出手來學校打自己呢?幾個流氓被抓進去之後還有人打電話要王宇放人,那位打電話的江西區公安局的鄧局長,前兩天可是已經坐上山城公安局長的寶座了,那可是實權人物啊。
“看來得探探李鐵軍家的底細。”林紫紋暗自尋思著,李鐵岩在班級坐上體委位置時,他就猜到了這是學校特殊照顧的,看來這家人一定是有背景實力的,林紫紋覺得在這兄弟倆身上打一頓的報複沒什麼意思,要玩就找大人玩。
又閑逛了兩天,林紫紋開始覺得日子過的沒什麼意思了。遊戲中心像一台上好了發條的機器,有六猴兒等人每天照看著,運轉平穩正常。牙膏廠那邊郭德剛和楊霖每天忙碌著籌建,林紫紋一個小孩子除了能出謀劃策,也幫不上別的忙。林紫紋突然覺得,似乎身邊所有人都充實的在每天工作學習,整個山城隻有他一個人在遊手好閑。這兩天,從住院時開始畫的那套簡筆連環畫已經畫完了,因為還在變聲期,新創作完成了兩支歌曲他也提不起興致把它們唱出錄下來。三十一號這天星期一,林紫紋胡亂往書包裏裝了幾本書,背書包去學校上課。
本來以林紫紋在J中的知名度,他出院回學校上課是應該被全校師生關注的,但J中剛剛發生了一件地震一般的事情,一夜之間就鬧得滿城風雨,幾乎全山城人民都知道了。在這個時候林紫紋回去上課所能引起的小波瀾,很快就會被洶湧的J中形勢所吞沒,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這件事情上星期剛發生時,林紫紋就有所耳聞,初三的一個女生課間在學生廁所裏流產昏倒,被送進了隔壁的中心醫院,這個女生當天下午被家長打了個半死,晚上跳樓自殺了。校方一再想辦法封鎖消息,無奈事情剛發生就傳遍了全校,第二天女生的家長又帶人砸了校長的辦公室,打了班主任,還揚言要上法院告學校,搞得那個上午J中幾乎全校停了課。聞訊的其他學生家長很快把學校和教育局鬧開了鍋,教育局長當機立斷,校長降職轉走,黨支部書記通報批評,班主任停職回家暫避風頭。然後安排J中教務處主任帶著幾個老師徹底清查這件事的始末。
肇事的男生沒查出來,初三另一個班倒是又查出了一個懷孕的女生。消息馬上不徑而走,轟動山城。有些較有門路的家長幹脆找到教育局的局長那裏,質疑J中的重點中學地位,要求馬上給子女轉學。一時間人心惶惶,許多女生甚至被家裏限製住不來學校了,老師和學生都無心上課,學校也暫時取消了每天的兩個晚自習,每天早早讓學生們放學回家。
林紫紋對這個事件即擔心又無奈,這種事情是時代的陣痛,免不了,躲不掉,無論在J中、在山城、還是在全國各地,都是一樣。
所有的班主任都變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連有省優秀教師頭銜的陳老師也心中忐忑,頻頻找班上同學談話。最讓陳老師頭痛的是林紫紋和白泓、陳小蕾這三個人,別的男女生之間要好都是偷偷的傳張紙條、沒人注意時說說悄悄話,或者放學一起回家就算完了,畢竟初一學生不容易做出什麼事情來,他們還沒有高年級學生那麼大的膽子。可是據班級幾個學生透露的情況,這林紫紋和白泓陳小蕾在學校一點兒都沒有動靜,可在校外卻經常一整天一整天的在一起玩。這太容易出事了!陳老師現在最怕的就是這個,初三的那兩對都是悄悄的不為人知,可自己班的這三個風雲人物卻早就被同學們注意過一次了,幸好林紫紋請了長假還沒回來上課,不然萬一再有點什麼關於他們的謠言傳起來,可就又是一場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