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采綠不知父親重新提及舊日為她訂下的親事的緣由,此時不先應該擔憂自己幫助謀逆的人逃脫的事泄露出去的事嗎?許是他當年未能善後,此事至今出了林簡陽福怒之外還有幾人知道,知道此事的人相當於握住了父親的把柄,若是哪日又人將此事亡禦前一告,到時候宋家的身家性命可就危險了。
此時應該先找個法子避開這將來可能會麵臨的災禍。
宋父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宋采綠依言去見了李鈺,幾日前聽說她的事情還以為她脾氣不好,但見了李鈺本人後她就不那麼覺得了,李鈺長得濃眉大眼,瞧見“情敵”來後也沒有甩臉子給宋采綠看,她落落大方地向宋采綠問好。
宋采綠觀她言談爽朗,便安心了許多。
但還是有些猶疑,這是什麼事呀,讓自己在一個女子麵前說出她未婚夫婿曾愛慕自己並給自己寄信等諸如此類的事情,宋采綠隻覺自己張不了這個口。
那李鈺顯然看破了她心中所想,她擺了擺手,說道:“你不用同我說表哥與你的事情了,左右我早就聽人說了,他那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那李小姐今日見我所為何事。”
李鈺笑眯眯看著她的臉,她看了好一會兒,這讓宋采綠感到不自在,少有女兒家會這麼直勾勾地盯著人許久。一會兒後李鈺才道:“隻是瞧瞧表哥喜歡的女子是何模樣,你若是有事,那就請便。”
宋采綠告辭離開,始終不明白這李鈺今日邀她來的事情,隻覺她直勾勾的眼神頗具深意,但好似沒有惡意。事到如今她與林簡陽終於沒有任何關係了,但他心底裏感謝他那日將聽來的關於自己父親的事情告知於她。
宋采綠走了不久,李鈺待客的房間裏的仆婦已經退下,有個清麗瘦弱的女子從屋子角落的屏風後走出來,她不滿地向李玨說道:“你方才盯了那人好久呢。”
李玨笑嗬嗬地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以後照她的模樣給表哥找幾個通房,咱們過自己的好日子。”
宋采綠這幾日總有不好的預感,眼皮直跳。直到今日她的預感被證明是真實的,父親同她說,已經給蘇州的季家寄去了信,信上的內容是他們以前議過的婚事要重提,他這是想要把宋采綠嫁到蘇州去。
宋采綠想起季鷹揚那日的狼狽模樣,心想他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裏東躲西藏呢,父親肯定以為他已經回到了家中。
但此話不好同父親講,一來怕父親擔驚受怕,二來這種事情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就連父親也不例外。
隻是他所說的親事,實在是件棘手的事情。
宋采綠不禁說道:“蘇州離京城夠遠的。”
宋父說:“我們本家在蘇州,待你嫁過去後,本家的人自會照應你的。”
“況且,不久後我們就要遷回蘇州了。”
走為上策,去蘇州倒是別留在京城擔驚受怕要好得多。
“但是,姐姐她還會在京城呀”
宋父隻是擺擺手,看來似乎不想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