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禮貌地敲了敲門,門吱嘎一聲就開了,一個身著石榴紅燙金旗袍的女子出現在了眼前,她梳著齊耳短發,短發之上又燙出層層麥浪,服帖地貼在耳後,她一出現就斜斜地倚著門,媚眼如絲,上下打量著梅雨。
這個女子渾身上下充斥著舊上海的奢靡味道,如同鴉片一樣,沉醉難言,她就是這棟四合院的主人,也是傳說中的吸血鬼,寧姐。
梅雨大方地任寧姐察看,她知道,寧姐之所以在演藝圈吃的開,就是因為她的一雙眼睛挑剔老道,能一眼看出一個女孩在這個圈子裏有沒有前途,她介紹的女孩子們進戲很快,發揮出色,才會有越來越多的經紀找她幫忙。
寧姐的臉上劃過一抹淺淺的笑意,微微側過身,一邊向屋子裏邁去,一邊對梅雨說:“進來吧。”
行走間,寧姐旗袍的側麵開叉分分合合,步子不急不緩,兩條細長的美腿若隱若現,引得人遐思無限。
梅雨暗暗觀察著寧姐的身姿,默默學習著,她當年一個很要好的姐妹,後來成了某知名化妝品的代言人,就曾經私下裏告誡過她:“寧姐身上帶了一股老式女子的優雅,這種氣派如果不是幾代人的累積,是無法在生活裏隨意地表現出來的。”
那個姐妹得意地拍著自己的肩膀,把最後一點秘密也透露出來:“其實我試鏡的時候,就是模仿的寧姐,結果一下就被選中了。”
從那時候起,梅雨就注意起了這個儀態萬方的房東,也發現了她不為人知的一麵。
寧姐的小客廳布置的溫馨舒適,兩張素雅的布藝沙發,簡單的枯藤茶幾,上麵一盞罩了淺黃色小碎花的燈罩的台燈,牆角一台老式唱片機正播放著鄧麗君的一首小城故事,屋子裏散發著難言的慵懶味道,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思維也不知不覺地停滯了。
梅雨坐下後,寧姐很快拿來一份租房協議,放到了梅雨麵前,自己坐到了另外一張沙發椅上,隨手拿起茶幾上的煙盒,抽出了一支細長的女士香煙,點火前,斜眼看著梅雨,做了一個詢問的表情。
梅雨粲然一笑,微微搖頭:“不,我不介意。”
其實她很介意,但是她知道,有些時候,你必須得習慣二手煙的存在,開夜場戲的時候,幾乎人手一支香煙,如果不許別人抽煙,會立刻成為眾之所矢。
嫋嫋的香煙中,寧姐的臉變的虛無縹緲起來,梅雨看了她一眼,舉起手裏的合同,商量著問道:“這裏,一次性付清六個月的房租,可以寬容一下麼?”
梅雨為難地摸了摸腰包,輕聲說:“我隻能付的起一個月的。”
寧姐輕挑眉毛,眼睛掃向了她的身上,停滯片刻,就當梅雨以為會被拒絕時,寧姐輕輕吐了一個漂亮的煙圈,似笑非笑地回答:“好,一個月就一個月。”